赤雷所照,遍地焦土。
好像有炸彈從莫德雷德的軀殼之中爆發了,活力滿滿的熊孩子,吃貨,獅子劫的從者……種種虛象都被淬鍊的怒火燒盡,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堅硬的全身甲,以及隱藏不貞的紅白色頭盔。
叛逆者,弒王者。
詛咒之子,復仇的騎士。
——這就是歷史中的莫德雷德,這就是她真實的面目!
哪怕播種下的是美好和憧憬的,但是惡意的土壤太深了,悲泣的雨露太多了,那光明的種子已經被埋葬,從中破土而出的,只能是扭曲而汙穢的枯敗枝椏,哪怕乾癟的果實裡,也註定填滿了血和仇!
而這份仇恨的源頭和來處有且只有一個——
“Ar——thur!!!”
尖叫聲近乎嘶啞,惡鬼般的血雷瞬間擴散,順著莫德雷德的手指爬上她的軀殼,鑽入她的肺腑,好像依附在骨架上一樣,旺盛燃燒。
媽媽?竟然將亞瑟王稱作媽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是因為你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才拒絕我的嗎,亞瑟!
那就讓我撕碎這一切吧,讓我向你叛逆吧,直到你願意用仇恨的眼神注視我——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樣為止!
讓我,叛逆這一切吧!
每一個念頭都被這火焰燒沒了,紅白色的騎士咆哮著,放肆燃燒自己,或作仇恨的烈焰和雷暴,朝前方席捲而去。
黑方的御主,殺!
那個小孩子,殺!
亞瑟王——殺!殺!殺!
殺死她們!殺死她們!殺死她們!
在如此極致的情感之下,莫德雷德第一次無視了御主的命令,解放了寶具的真名:
“此乃毀滅我父王之邪劍,對吾華麗父王的叛逆(clarent blood Arthur)!”
那撕扯著夜空的赤色雷海宛如末日般籠罩在城鎮,宛如時空倒轉,血色殘陽自地平線上升起,如此熱烈,如此不顧一切,一如父子倆在卡姆蘭之丘上的最後一戰。
沒人在意普通人的哭喊聲,更沒人在意教會的善後工作有多麼麻煩,叛逆的騎士已經出劍,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殺,金髮的‘亞瑟王’將身邊的人護在身後,撐起了守護的旗幟。
這絕對是難以承受的一擊,是紅Saber摻雜了畢生的憎惡,畢生的憤怒而引發的魔力洪流,但是——承受這一擊的並非亞瑟王,而是聖盃戰爭的絕對裁定者,Ruler·貞德。
“吾主啊——”
以纖細的雙手緊握著聖旗,貞德面色聖潔,啟動真名。
聖女貞德作為劍的代替品握在手上的旗幟。為跟隨聖女征戰計程車兵們帶來無數鼓舞和振奮的那面聖旗,據說一直都守護著總是戰鬥在最前線的聖女。
“於此顯現!”
此乃在戰場上揮舞旗幟、近乎無傷地戰勝到最後的傳說具現化。而如果將這面旗幟作為寶具發動的話,就會將貞德所擁有的規格外的對魔力轉換為抵禦一切物理或者靈異性攻擊的防護力量。
面對紅Saber所釋放出的承載了所有憎惡與歡喜的一擊,聖旗卻完全將其遮斷了——
不管是貞德,還包括她背後的六導玲霞和小杰克,現在的她們,已經把性命完全託付在Ruler手中的聖旗上,只能注視著前方,少女那纖細卻堅韌的身影。
面對那暴力式的魔力漩渦,Ruler只是默默的忍耐著。
她的身姿——跟向世間所有邪惡發起抗爭的某個人很相像。
也跟向衰亡的星球作對抗的某個人很相像。
跟以渺小得微不足道的人類之身向眼前的“那個”作對抗的所有人都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