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傳來酥麻的感覺,天草知道,這不僅是直面槍口的恐懼,更是因為計劃即將崩塌的危機感。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神秘而強大的從者,是險些將弗拉德三世殺死的危險殺手,更是魔術協會派出的使者。
且不說能否戰勝他的問題,就算勝過他,天草又該拿朔月怎麼辦?
他可不知道召喚出朔月的御主在哪裡,又是否注視著這一切!
天草尤在斟酌,可他的從者,女帝賽米拉米斯可沒那麼多想法,在朔月拿槍指著她的那一刻起,賽米拉米斯就將他劃分到敵人的範疇中去了。
而既然是敵人,那就要殺死。
攏在精美衣袍下的手指撥弄,足以毒殺從者的毒藥混入空氣之中蔓延開來。又巧妙地繞過她的御主天草,朝著朔月傾斜而去……
“砰!”
槍響劃破了教會的寂靜,女帝渾身一顫,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她的視野中,象徵著她毒藥的紫色霧氣被子彈劃過,明明該不受影響的‘它們’,卻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一般,痙攣片刻後,驟然潰散!
“咔噠。”
上膛聲再度響起,黃銅的子彈殼掉落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彈跳聲,青年看著目瞪口呆的一主一從,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不知何時,他的眼瞳已經化作了深邃的虹色之藍。
“毒藥對我是沒用的,女帝陛下。”
在‘直死之魔眼’面前,就連概念也能被殺死。
毒藥對這位從者毫無用處。
天草在明悟了這一事實的同時,也意識到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他籌劃至今,看似已經掌控了紅方几乎所有的從者,但在眼下卻又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除了唯一可以信賴的,他親自召喚出的女帝賽米拉米斯之外,他又能召喚誰來幫助他們驅逐朔月呢?
那個一天到晚在書齋裡撰寫故事的莎士比亞?就憑他的實力,複製一百個過來也是送菜。
至於實力出類拔萃的Rider、Archer和Lancer……就算讓他們出手,一旦在打鬥中摧毀了這座房間,他們是將武器對準朔月,還是控制了他們御主的天草?
——已經沒有選擇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天草發出瞭如釋重負的嘆息聲,伸手示意女帝退下,自己則上前一步,用那雙純粹的眸子與朔月對視。
“房間裡究竟是什麼景象,想必你已經有了定論,朔月閣下。”
“自然,所以你們也不想把動靜鬧大吧,二位?”轉動著拳銃,朔月壞心眼的笑道,“我可是很有耐心地在等待著你的解釋哦,天草?”
“……那麼,就請給我一點時間吧。”少年模樣的神父深吸一口氣,卸下了平日裡的偽裝,伴隨著靈子的光輝亮起,展現在朔月面前的,便是那象徵慈悲,象徵憐憫的救世聖人。
紅白黑三色交織的狩衣,蒼白的長髮紮成馬尾,當少年面無表情起來時,便能從那副神態中捕捉到當年的島原,當年的聖人。
脫下神父的黑袍後,這才是天草四郎時貞,那位在江戶初期的起義——島原之亂中擔任領袖的少年。
“我……”
“Stop——!!!”
恢復原貌的天草剛想開口,就被朔月打斷,只見黑袍青年收起雙槍,繞著一副古代面貌的天草轉了一圈又一圈,嘴裡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
終於,在天草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朔月停了下來,拍了拍手。
“嗯,沒錯,感覺對了。”
“……什麼感覺?”
“唔,你沒感受到嗎,女帝?”朔月朝賽米拉米斯微笑,“我們的這位神父身上,可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