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靜靜坐著,耐煩地聽著。程無雙正在他面前滔滔不絕地訴說著什麼。
這次進宮,他既破了禁足令,又提出了與左相聯姻的策略。從皇上的反應看,聯姻,父皇是贊同的,能與左相聯姻,即斬斷了端王的股肱,離入主東宮又進了一大步。
他心情大好,回到府上,程無雙早已等候多時,此刻,正在他面前大談乘勝追擊,端掉摘星樓這個賊窩這類的言語。
這定是程無雙的主意。摘星樓跟六瓣梅有牽連,但也跟不少皇親、貴戚、地方大員有牽連。這種得罪人的事,沒有鐵證,劉謹是斷然不會做的,那個刑部尚書表面猶豫,實則果決,沒有十全把握,才不會下手呢。
對六瓣梅,靖王和劉謹是想到一處了,不能輕易動手。只是面前的程無雙,他也不好直接一口回絕,到底她也是剷除王府內奸的功臣,所以,靖王一直耐煩地聽著。
又過了很久,靖王著實坐得有些屁股疼了,程無雙終於把如何查禁、扳倒摘星樓的方法、目的、手段講明晰了,最後她問道:“王爺,您看如何?”
靖王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生怕屁股粘得太緊,起太快弄疼了自己,待完全由坐及立後,他裝作不解狀:“這不是刑部的事情嗎?程大人,不該同劉尚書去商議?”
“尚書那邊,下官自會商議,只是摘星樓背景雄厚,實力深不可測,恐怕還需要王爺的支援才行。”
“呵呵,程大人。本王覺得既然身在公門,應當秉公執法,敢打敢拼,切不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自古邪不壓正,只要刑部依《刑統》執事,多大的勢力、多深厚的背景都不可懼。到時候,莫說本王,就是聖上也要為正道撐腰打氣。您說呢?”
程無雙仍不甘心,一臉嚴肅,“王爺,有沒有想過,六瓣梅敢行刺您,背後定是有人指使。王爺難道不想揪出背後人物,斬草除根嗎?”
靖王低頭思慮,六瓣梅是何人指示,他心中已有大概,只是現在還沒有拿到鐵證,時機並不成熟,還不能和端王撕破臉面。
靖王重又抬起頭,堅定地對程無雙說:“本王,年輕時做過些錯事,惹了些江湖恩怨。如今已不想再與其多生瓜葛,刑部要為民除害,本王決不阻攔,但要本王再跟江湖之人扯上關係,哼,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程大人,如果只有這件事的話,就請回吧,你已經耽誤我太多時間了。”
話說到這份上,程無雙只能悻悻離開。
程無雙走後,靖王衝旁邊的黔夫比劃了一下,黔夫心領神會,掏出一個畫軸,遞了過去。
靖王攤開畫軸,久久地凝視起來。
從麗妃處離開後不久,端王馬上就去拜會了左相,他還是要想辦法弄清左相的態度。於是,在相府裡,端王直接說起了這件事:“相爺,本王聽說,近日,靖王不顧父皇的禁足令,直接去宮中請罪,被免了禁足,可是真的?”
左明義,抬頭看看端王,意味深長地說道:“皇上讓靖王出府辦事,不代表他忘了之前的事。只不過,不知道皇上讓靖王去幹什麼?端王殿下可有所耳聞?”
“嗨,本王也不知啊。”端王趕緊否認,“相爺,你剛才說皇上不會忘了什麼事?”
左相笑笑:“王爺,靖王上位與否,關鍵在其子趙煜軒,他赴銀街結交茶伎之事,皇上是不會忘記的。”
“相爺所言極是。本王風聞,靖王又有了新的動作,大概與其子有關,只是還不清楚具體情形。”端王一臉焦慮。
“王爺勿擾,且靜觀其變。畢竟,他們也只是在運作,此時不宜太過高調,惹人猜忌。待弄清靖王企圖後,再與麗妃共同商議。”
“那是,那是。”靖王佩服左相的沉穩和老練,畢竟自己這邊六瓣梅也在行動,不能太過高調,給靖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