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之?”
“如何?”端王急切地追問,臉上充滿期待。
看到這個名字的第一眼,左明義的眉頭就不自覺皺了起來。工部左侍郎,張敬之的能力與資歷都沒得說,只是工部是靖王的擁戴者,這個張敬之則更是如此,其實這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有點二桿子脾氣,直起來六親不認,怎麼端王爺突然推薦起他來?
“戶部尚書,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機要之職,是不是再斟酌斟酌?”左明義試探道。
端王笑道:“怎麼?左相不放心工部的人?
“那倒不是,同朝為官,都為國事盡力,為陛下分憂。只是沒想張大人也會去殿下那裡走路子。”左明義慢慢把紙摺好放下,笑著感慨。
“張敬之也是吃五穀長大的,人心思進,他在侍郎的位子上呆多久了?還能免得了這個俗,依本王看,他早就該開這個光了。”端王邊說邊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嗯,張大人的能力、人品都沒得說,論資歷也該是進步的時候了,只是,殿下怎麼就相中了他?”左相眯著眼睛看向端王。
“呵呵,”端王笑笑,“於公於私,本王覺得首先還是要唯才是舉,張大人確實是難得的人才。”
“嗯。”左相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再者,上幾次吏部提的人選都被皇上駁回了,本王猜想,聖上只怕還是想在六部尚書里弄幾個新人,想在朝堂議事時,聽點不同的聲音。這個張敬之,左相你也清楚,侍郎當了蠻久,卻沒面過幾次聖,也許聖上這次就允了呢。”端王眨了眨眼睛。
左相卻陷入了沉思。確實,張敬之之才滿朝皆知,雖深支援靖王,與左相不對付,但靖王那頭也探不得喜歡,不受賞識。這樣的直人、能人,用在部裡做事當然可以,可要說登堂入閣議事?左明義真還有些拿捏不住,內閣裡面,一個左右不挨的刑部尚書劉謹就夠他受了,再添進來一個張敬之,這得多亂啊。
“左相?左相?”端王叫醒了沉思中的左明義,臉上已有了些不悅之色。
“殿下所言有理,戶部統理全國之財務,尚書又是一部之長,不可一直空缺。前幾番奏請的都是久經宦海之人,皇上都駁回了。想必是聽慣了乏善可陳的論調,想聽些不同的聲音,既有益於朝政,也有益國是。嗯,老臣這就給吏部修書!”
左相說完,就要喚書辦送來文房四寶。是啊,難得端王開口,這不是修復兩人間隙的最好機會嗎?
張敬之,自己拿捏不了,端王也未必拿捏得了。戶部那邊還有兩個侍郎是自己人,一個張敬之在那也是獨木難支,再者說了皇上也未必批准,就讓吏部上個疏,給端王做個人情吧。
“哎,急什麼?左相,本王近日得一戲班,您老隨我一同去品鑑品鑑。”端王說著,拉起左相聽戲去了。
靖王入皇陵七天後,皇上下旨端王監國,吏部同時發文任命張敬之為戶部尚書。
當是時,正是數九寒冬,年關已近,一年的開銷就要結算,端王不敢怠慢,朝議之前,緊急召集六部尚書於內閣商議。
端王坐在內閣處,外面寒風刺骨,閣內燃著幾大盆炭火,溫暖如春,但端王的心裡還是拔涼拔涼。
今天,是他第一次以監國的身份召集議事,他早早趕了過來,卻發現到場的只有他一人,等了一會兒,眼看都到議事時點了,還是隻有他一人。
不算左黨把持的吏部、禮部、兵部,王黨這邊的工部還有兩邊都不搭的刑部,連他舉薦的戶部尚書張敬之也沒早來幫他撐場子。端王再聯想起皇上,只是下旨讓他監國,並未正式冊立其為太子之事,心中又是一陣酸楚和難過。
端王其實誤會了。左相和幾位大人按時趕來,不料天下大雪,路滑難行,才有所耽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