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吳昊如往常那般老老實實待在文官的序列中,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他知道,今天肯定有大事發生。
如果朱高熾得知他爹下了那樣的密詔,還能無動於衷,那他就不算是朱高熾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應對方式具體是怎麼樣的呢?
吳昊帶著好奇心,靜靜觀察這一場即將上演的大戲。
......
在上朝的最後一個環節,也就是朝臣和皇帝討論事務的時候。
解縉咳嗽一聲,站了出來。
這一聲“咳嗽”,被稱之為打掃。
為了防止兩個大臣同時出列,到時候讓誰先說話就會比較尷尬。
解縉此時臉色肅然,抱著手中的笏板一路向前走了幾步。
“臣解縉,彈劾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瑛!”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無不側目。
玩這麼大麼?
最離譜的是一個文淵閣學士竟然要彈劾都察院的一把手。
不少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低下眼簾後看其他人,都想從中得到一點資訊。
吳昊怎麼也沒想到。
原來這些官員玩的是彈劾這一套,就是不知道力度怎麼樣,在人群中靜觀其變。
解縉繼續朗聲道:“陳彈劾陳瑛矇蔽皇上,擅殺無辜,請求治罪陳瑛!”
聲音在大殿中迴盪,不少人心中一緊。
陳瑛臉色鐵青走了出來,按照慣例,被彈劾的官員是需要出列的。
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是,他主導的都察院的確最近想要找出一些建文舊臣的罪行。
但他還沒出手啊!
不光是本人沒出手,就是整個都察院,最近都在他的強令要求下沉寂了下來。
怎麼突然就要彈劾他了?
陳瑛不相信解縉無緣無故會跑出來彈劾他,肯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不然的話,建文舊臣和這些靖難功臣裡,誰身上找不到一點問題。
就偏偏要在今天彈劾他?
如果是因為他最近的動作,那就更不應該了。
明明紀綱才是更激進的那個好吧!
不過陳瑛絲毫不擔心,因為他近來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奉了皇帝的密詔行事。
“皇上,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鑑,所殺之人或有無辜,然臣已經盡力避免了,或有紕漏,臣定當自省。”
陳瑛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雖然這話是對著皇帝說的。
但實際上是對解縉說的。
要彈劾我?
行啊,拿出證據來。
但即便你真的拿出了證據,我錯殺了人,那我也已經盡力避免了,有紕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畢竟在場之人誰敢說自己從未出過紕漏。
身為都察院的,彈劾官員這種事,他陳瑛才是行家,還沒開始,就已經提出讓解縉拿出證據來,並且即便拿出證據,他也提前想好了退路。
而且據陳瑛對解縉的瞭解,這人就是個書呆子,道聽途說他殘暴或許有可能,但肯定拿不出實際證據。
解縉果然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本來彈劾其他官員這種事情,就是個捕風捉影,他提出來,然後皇帝下令去調查,讓他當場拿出證據這不是耍流氓麼。
朱棣見狀,沉默了一會兒。
對朱棣來說,陳瑛接下來可還有大用。
他需要藉著陳瑛這條惡犬的嘴,去啃一些冥頑不靈之輩。
儘管咬人的惡犬最終會被處理,但肯定不是今天。
不過解縉也是他很欣賞的年輕人,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