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山的風,在吉木薩爾營的上空呼嘯而過,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離別奏響悲歌。何士來在這營中停留了十餘日,每日裡,他都站在訓練場上,親自教導士兵們火銃的射擊要領。那專注的神情,如同一位耐心的工匠,精心雕琢著一件件絕世兵器。
“來,大家看好,持槍時手臂要穩,就像這阿爾泰山一樣,紋絲不動。眼睛瞄準目標,要如同蒼鷹鎖定獵物般精準。”何士來一邊說著,一邊示範,手中的火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這扳機扣動時,別太猛,得穩著勁兒,就像撫摸情人的臉龐,輕柔而又果斷。”戰士們聚精會神地聽著,模仿著他的動作,稍有偏差,何士來便會上前耐心糾正,或輕輕調整其手臂角度,或提點其眼神聚焦之處。
在這十餘天裡,他還精心編寫了一本訓練手冊,那手冊上的每一個字,都凝聚著他多年的實戰經驗與智慧結晶。從火銃的保養到戰場上的戰術運用,事無鉅細,一一羅列。他常常挑燈夜戰,在昏黃的燈光下,一筆一劃地書寫,時而停下來回憶往昔戰事的關鍵細節,時而與身邊的將領探討更優的策略表述,直至破曉時分,才稍作休憩。
終於,何士來告別了吉木薩爾營,踏上了回庭州城的路途。一路上,他望著那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吉木阿蘭的不捨,也有對庭州未來局勢的擔憂。“阿蘭,等著我,待平定這亂世,我定許你一生安寧。”他在心中默默唸叨。
回到庭州城,何士來徑直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那熟悉的環境,卻未能讓他感到絲毫的輕鬆。他坐在桌前,拿起一份邸報,只見上面寫著:東部邊境時常有海盜登入搶劫,官軍圍剿失敗,登州總兵李棟宇被革職查辦。何士來看著邸報,眉頭緊皺,心中暗自咒罵:“這他媽的朝廷啥也不給,還非得給安排個啥也不懂只瞎指揮的監軍,錢糧都剋扣得厲害,能打勝才怪呢。這官場的事兒,就像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邸報扔到一邊,實在懶得再去看這令人糟心的訊息。
他轉而拿起武器工坊送來的轟天炮改良圖紙,開始仔細研究起來。這轟天炮威力雖大,但過於粗重,不利於行軍作戰。他看著圖紙,心中思索著:“原來的那玩意是鑄造的,現在這圖紙是用百鍊鋼轉孔的,那就沒必要弄的太粗重。得想辦法把重量減下來,這樣才能在戰場上發揮更大的作用。”他拿起筆,在圖紙上勾勾畫畫,時而沉思,時而點頭,完全沉浸在對武器改良的思考之中。“這炮筒的厚度,若是能再削減些許,既能減輕重量,又不至於影響其強度,只要在材質的鍛造工藝上加以改進……”他喃喃自語。
這時,林羽匆匆走進辦公室,神色凝重地說道:“大人,大越國阿寶格為了把他上位的矛盾轉移,正在集結兵力準備征討我們庭州。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可如何是好?”
何士來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看著大越國的方向,心中暗自盤算:“阿寶格這小子,想拿我們庭州開刀,來鞏固他的地位。哼,沒那麼容易。既然他想戰,那我們便奉陪到底。”
他轉過身,對林羽說道:“那就我們先下手為強。集結狂風營、炫火營、驚雷營、疾電營、嘯風營,共兩萬人突襲他大越國王庭。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知道我們庭州軍的厲害。”何士來的聲音堅定有力,如同洪鐘般在辦公室內迴盪。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通知吉木阿蘭,讓她帶領吉木薩爾營殲滅往王庭集結的部隊。我們要在他們還未形成合力之前,將其各個擊破。”
公元 297 年 3 月 18 日,庭州城外,陽光灑在兩萬餘名士兵的身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何士來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上,他的眼神冷峻而堅定,掃視著面前整齊排列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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