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遹還是不死心,繼續道:“我聽說劉淵年輕時曾在洛陽求學,文武兼修,有命世之才,先帝對他評價甚高,齊獻王(司馬攸)甚至建議先帝殺了他,以免日後為患。”
司馬乂愣了一下,一臉迷惑道:“有這事兒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道聽途說的吧。齊獻王一貫喜歡危言聳聽,此話當不得真,先帝最終也沒聽他的啊。再說了,劉淵年紀應該不小了,說不定過幾年就死了呢?實在沒必要擔心他。”
司馬遹又是一陣無語,劉淵確實年紀不小了,但他有兒子啊,還有個很厲害的侄子。但此時的劉聰和劉曜,司馬乂更是聞所未聞,說了也是白說。
想到這裡,司馬遹暗歎了一口氣,做個先知真累,說多了人家還以為你瘋了。況且,自己眼下在交州,就算知道劉淵是晉室的心腹大患,你能飛過去咬他嗎?
正在說話間,劉琨和荀奕忽然一起來到龍編,向司馬遹彙報了一件大事。
原來,自從去年底以來,新興和武平兩郡接連出現了很多從寧州而來的流民,一開始每天只有幾十人,後來發展至每天上百人,而且呈現越來越多之勢。
劉琨和荀奕還為此詢問那些流民,流民眾口一詞宣稱,寧州的情況現在非常嚴峻,寧州刺史李毅被五苓夷人圍困在味縣,加之自去年初以來,寧州遭遇罕見的大旱,戰火和饑荒的雙重打擊下,寧州每天都有餓死的人,尤其是建寧郡,情況最為糟糕。
聽完他們的彙報,司馬遹的心情很沉重,嘆息道:“這個李毅啊,做事還是欠缺考慮,他擅自誘殺李睿,因此得罪了五苓夷帥於陵丞,以至於陷入如今的窘境。”
劉琨和荀奕對望了一眼,實在搞不懂司馬遹為何對寧州的情況如此熟悉。
劉琨沉吟道:“其實,對付夷人並沒有那麼複雜。只要以誠相待,加以高官厚爵,再說點好話,他們還是很願意和朝廷打交道的,畢竟他們還是從骨子裡仰慕中原的。”
聽到這裡,司馬遹忽然想起劉琨是個和異族打交道的高手。
歷史上,劉琨在幷州時和拓跋猗盧稱兄道弟,到了幽州後和段氏兄弟也情同手足。如今,由於自己的魂穿,他和自己來到了交州,但身上的本事和行事風格並不會因此改變。
“越石兄,你覺得咱們有必要援助李毅嗎?”司馬遹直接問道。
荀奕愣了一下,我們到交州才半年啊,現在就要開始搞事嗎?劉琨則完全沒有這個心理負擔,興奮道:“不瞞殿下,臣正有此意。寧州雖說土地貧瘠,人口也不多,但它和益州離得近啊,一旦掌控了寧州,我們就或許可以從寧州北上益州,進而圖謀中原。”
幾乎不用多想,司馬遹也覺得這個計劃非常不錯,寧州不像荊州,相距洛陽幾千裡遠,別說朝廷有沒有力量干涉,就算他們將寧州給吞併了,朝廷還可能根本不知情。
原因很簡單,寧州一直都被視為化外之地,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朝廷都懶得瞧一眼。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寧州的戰略價值幾乎等於零,司馬遹有必要費力不討好的去那深山老林裡和夷人死磕嗎?那可是出了名的窮山惡水。
“殿下,臣以為寧州不值得經營,付出很大,所得卻極小。”荀奕反對道。
“玄欣此言差矣。”劉琨立馬錶示反對道:“如果我們在荊州,確實可以對寧州不屑一顧,但我們現在是在交州,貿然北上南嶺,一定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但去寧州則不同,朝廷問都懶得問一聲。況且,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益州,寧州只是個跳板而已。”
“但為了這個跳板,我們該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的兵力根本難以支撐。”
“玄欣,我們似乎不應該只考慮自己。想一想寧州的百姓吧,他們可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