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洩完內心的委屈後,司馬遹緩緩站起身,卻沒有發現王惠風的身影。
司馬遹被廢時,他的生母謝氏以及司馬臧和司馬尚的生母蔣氏都被處決,太子妃王惠風因為父親王衍的緣故逃過一劫,但她毅然自請去金墉城照顧兩個孩子。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王惠風的庇護,司馬臧和司馬尚說不定已經被餓死了。
司馬乂猜到了司馬遹想要找誰,一臉憤恨道:“那個王衍也太不是東西了,執意不肯讓太子妃一起過來,太子妃哭得嗓子都啞了,但王衍還是將她強行拉回去了。”
“留在洛陽也好,或許比留在本宮身邊安全些。”司馬遹苦笑道,有些言不由衷道。
除了司馬臧和司馬尚,隨司馬乂一起來到河內的還有一位熟人,那就是司馬虓派去遊說司馬顒的謝澄,他這一去就是整整半年。
“大王,臣終於回來了。”看到司馬虓後,謝澄也是老淚縱橫。
“快快請起,辛苦長史了。”司馬虓連忙將他扶起。
“啟稟殿下,臣在長安,日夜勸說河間王領兵東出,可惜他朝令夕改,始終沒有走出關中,臣有負殿下之託。”謝澄又向司馬遹道歉道。
“謝長史言重了,你已經盡力了。”司馬顒是個典型的投機者,司馬遹本沒有對他抱太大希望,只求他不幫著朝廷就行。
“聽說殿下和大王打算前往襄陽,並請河間王擔保,臣反覆督促他,終於讓他向朝廷上了一道措辭嚴厲的表。河間王已向朝廷表明,如果殿下和大王在前往襄陽途中出現任何意外,他將不再聽命於朝廷,這道表還是臣替他代筆的,也是臣代為轉呈朝廷的。”
“還有成都王,他也上了一道同樣內容的表。”司馬乂插話道:“如果廣陵王還是不放心,本王可以親自帶兵護送你們前往襄陽。”
“多謝長沙王美意,護送就不必了,豈不顯得本宮不相信河間王和成都王嗎?”司馬遹拒絕道,他才不相信司馬倫敢在這個節骨眼兒對他動手腳。
“呵呵,是本王多慮了,本王希望司馬家從此止息干戈,戮力王室。”
當天夜裡,河內郡衙再次大擺筵席,慶祝司馬遹父子團圓。
夜晚,司馬遹親自帶著司馬臧和司馬尚一起沐浴,看著他們兩人瘦如排骨的小身板,司馬遹又一次忍不住落淚,尤其是司馬尚,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他們平常都沒有吃飽嗎?怎麼會這麼瘦?”司馬遹問兩位一起過來的保姆道。
“回殿下,三皇孫被關進金墉城時還只有一歲,但金墉城裡哪有奶水啊,太子妃只能跟他們要一點米湯、小米粥,這才勉強將三皇孫養大。”那保姆戰戰兢兢道。
只有一歲的孩子,沒有一滴奶,營養能跟得上嗎?司馬遹又一次流下了憤怒的淚水。然而,賈氏已死,他的怒火又該向誰去發呢?
入睡前,司馬臧終於叫了司馬遹一聲父親,再次讓司馬遹破防。孩子,父親再也不會讓你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短暫休整一段時間後,司馬遹和司馬虓帶著一萬騎兵和親信於十月底離開了河內。按照計劃,他們決定先回潁川休整一段時間,並將家眷全部帶到襄陽。
不同於之前在河內,他們此次前往襄陽是有正式任命的,所以一路上不必走得那麼急,沿途官府還有供應糧草之責。
經過滎陽時,司馬遹一直盼望著荀組和荀眉能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然後,直到他們抵達潁陰,荀組和荀眉始終沒有出現,司馬遹心中悵惘不已。
此時,鎮守許昌的是齊王司馬冏,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司馬虓並沒有回許昌,司馬冏也非常默契的將范陽王府家眷全部送到潁陰。
自從荀組北上後,潁陰荀府基本處於閒置狀態,現在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