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三月底,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麥收時節了吧?”說完了以糧易馬的事情,司馬遹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是,殿下。”荀綽點頭道。
“麥收之後,接下來就該種黍和稷了。”司馬遹繼續道,司馬虓和荀綽一時都有些茫然,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說起農時。
“你們看,百姓們馬上就要開始農忙了,咱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募兵呢?”
司馬虓和荀綽恍然大悟,連忙道:“還是殿下思慮深遠。”
“一年之後,大家一定會意識到糧食是多麼重要。”司馬遹悠悠道,又對荀綽道:“你到了裴整那裡後,重點關注的便是民生,一定要多產糧食,別的都不需要你來操心。”
“臣明白,一定不負殿下所託。”荀綽鄭重道。
到了下午,換成是荀綽去司馬遹寢室休息,荀奕又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司馬遹面前,和司馬虓一起先總結之前的工作得失,再謀劃下一步工作的重點。
“總體來說,我們現在的進展還是非常順利的,既達成了奇襲洛陽的目標,還接連佔據了滎陽和河內。”司馬遹先為之前的工作定了調子,以免影響信心。
“可恨的是,那些諸侯王竟然沒有一個響應咱們。”司馬虓恨恨道。時至今日,派出去的使者大部分沒有返回,也沒聽說哪個諸侯王起兵響應。
“太傅不要急,我們起兵到現在還不到十天,如今又輾轉來到河內,就算他們同意起兵,至少也得準備幾天,誰叫我們離得洛陽最近,動作又那麼快呢?”司馬遹安慰道:“現在賈氏匆忙立淮南王為皇太弟,他們只會對朝廷更加不服。”
“殿下覺得,諸侯王是支援殿下多一些,還是支援淮南王多一些呢?”司馬虓問了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
“本宮至少還有一個范陽王,他淮南王就是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他拿什麼跟本宮比?”司馬遹笑道。
司馬虓也忍不住笑了,繼而正色道:“不過,他最大的優勢是有皇上的冊立詔書。”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本宮倒要看看他的脖子夠不夠硬。”司馬遹沉聲道,語氣裡有一絲寒意。身為一個廢太子,這是司馬遹最難以面對的一件事。
要想重新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司馬遹必須親自出現在司馬衷面前,脅迫也好,矇騙也罷,只有經過他的聖旨昭告天下,司馬遹才能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賈氏正是看到這一點,直接將他的路給堵死,根本不給司馬遹回到洛陽的機會。
“少傅,明天要麻煩你走一趟滎陽了。”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司馬遹對荀奕道。
“是。”荀奕朗聲答道,然後靜候司馬遹的進一步指示。
“你到了滎陽後,先跟令尊說一下我們這一路的情況,以及接下來的計劃。如果成皋實在守不住,那就不要勉強,只要滎陽在我們手裡,成皋沒那麼重要。”
“臣明白。”
司馬遹頓了頓又道:“你還有一個比較艱鉅的任務,那就是要在這次往返過程中建立起河內和滎陽的聯絡通道,最好能在一天內實現訊息的互通。”
“臣遵命,一定不負殿下所託。”荀奕朗聲答應道,又猶豫半晌道:“殿下,如果眉兒執意要跟臣一起過來,臣要將她帶過來嗎?”
驟然說到荀眉,司馬遹愣了一下,然後腦海裡迅速出現荀眉的臉龐,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答應了,但轉念一想,滎陽和河內之間也是危險重重,為什麼要讓她冒這個險呢?
一念及此,司馬遹搖頭道:“不,這一路太危險了,還是讓她留在滎陽吧。”
第二天,荀奕從軍中精心挑選了幾個荀氏子弟,扮成商人模樣離開河內。
荀綽去了裴整手下,荀奕回了滎陽,司馬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