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齊王自身難保,哪能顧得上益州呢?”司馬虓也笑道。
不知不覺間,司馬冏控制洛陽已近一年,但朝野對他的評價每日俱下,司馬穎的口碑卻直線上升,很多人都將晉室的希望寄託在司馬穎身上。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司馬冏不爭氣,入主洛陽後驕奢淫逸,大築宅第館舍,又沉湎酒色,不肯入朝朝見,還將自己的兒子全部封王,朝野大失所望。
另一方面是司馬穎太會作秀了,早在剛離開洛陽時便上表請求運十五萬斛糧食解救受戰禍影響的陽翟百姓,又造棺木收殮戰死的八千士兵,並設立墓園、祭堂和紀功碑,還命河內溫縣官員埋葬司馬倫的一萬四千名戰死士卒,為他贏得了一個忠厚仁義之名。
“慶父未死,魯難未已啊。”司馬遹喃喃道。
“想當年,齊王也有仁惠之名,怎麼今日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司馬虓不解道。
“這就是所謂的利令智昏吧,也許以前的所謂仁惠是裝的呢?”司馬遹淡淡道。
“那麼成都王是不是也是裝的呢?”
“誰知道呢,日久見人心,是人是鬼是妖怪,時間長了就會現出原形。”
一個多月後,也就是五月底,從洛陽再度傳來一個非同尋常的訊息,司馬冏立清河王司馬覃為皇太子,自己親自擔任太子太師,以東海王司馬越為司空,領中書監。
司馬覃的父親是司馬遐,司馬遐是司馬炎的第十三子,於兩年前去世,年僅二十八歲。此時,司馬覃只有七歲,司馬冏之所以立他為太子,用心不言自明。
“齊王啊齊王,還真是個人才,丟擲一個司馬覃絕了成都王的念想,又將權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真當河間王和成都王是傻子嗎?”司馬虓滿臉譏諷道。
“他這是急了。”司馬遹淡淡道。
“殿下以為,成都王會忍得下這口氣嗎?”
“他當然忍不了,但他手下有高人,一時半會兒不會第一個跳出來。”
“殿下說的是盧志嗎?坊間傳聞,成都王的大政方針都是盧志替他謀劃的。”
“此人不可小覷啊。”司馬遹站起身,緩緩踱著步子道:“盧志出身范陽盧氏,曾祖父是盧植,祖父盧毓曾任曹魏司空,父親盧珽曾在我朝擔任衛尉,有這樣的人物作為謀主,成都王自然能夠吸引天下名士,據說現在洛陽以東都以成都王馬首是瞻。”
“殿下所言甚是,照此下去,成都王聲譽日隆,對殿下可是非常不利啊。”司馬虓憂慮道。
“太傅無需過分擔心。”司馬遹神色從容道:“本宮的這個十六叔比本宮還要小一歲,從小又在一起長大,本宮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他雖有賢名,卻向來耐不住性子,越是志得意滿越是容易頭腦發昏,對他寄予厚望,朝野早晚也要失望的。”
聽到司馬遹這麼說,司馬虓的憂色明顯緩和,問道:“殿下今年還是繼續蟄伏嗎?”
司馬遹一時沒有說話,心裡頗有些糾結,從長遠來看,他當然是希望能夠再蟄伏一年,但自司馬虓以下,王敦等人都懷有強烈的進取之心,如果他刻意壓制,在這風雲變幻的環境下,難免會讓他們感到失望,進而懷疑自己的志向。
況且,經過一年多的練兵,襄陽和宜都計程車兵戰鬥素養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是時候拉出來溜溜了。那麼,如果真的決定有所作為,該往哪個發展呢?
眼下,司馬遹有三個選擇,一是向北,一是向南,一是向西,要想爭奪天下,向北是最為直接的,但會引起強烈的連鎖反應,風險也最大,向南同樣如此。
如此看來,向西是最穩妥的選擇,相對來說也最為師出有名。
想到這裡,司馬遹沉聲道:“蟄伏夠久了,是該出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