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譙登抵達牛鞞城外五里的前一天晚上,他派出的兩名親兵在縱馬狂奔一百二十里後抵達武陽,將譙登面臨的情況以及當下的決策如實告訴了劉琨。
“唉,譙將軍何必如此著急呢?就不能等一等嗎?”聽完之後,劉琨忍不住嘆息道。
“若是咱們和譙將軍一起出現在牛鞞,李雄就不一定會出城了。”李秀淡淡道。
“小李將軍的意思是,譙將軍是想將李雄誘出城來,然後咱們突然現身,一舉將其擊潰?”
“應該是這樣,譙將軍越是第一時間出現在牛鞞,李雄便越是敢放心大膽的出擊。”
“可是譙將軍麾下以步兵為主,能擋得住李雄的一萬騎兵嗎?”劉琨皺眉道。
“劉將軍不要忘了,譙將軍可是最擅長步兵作戰的,同樣的兵力,他不會太吃虧的。”
“小李將軍所言甚是。”劉琨點頭道:“那咱們明天就出發,只要譙將軍能堅持兩天,必能大挫李雄的銳氣。到那時,說不定還真的能大敗李雄呢。”
“末將以為,咱們在出兵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李秀平靜道。
“什麼事?”劉琨連忙問道。
“咱們若是傾巢而出,武陽必定空虛,應該派人去通知殿下,讓殿下前來駐守武陽。”
“只是,咱們身為下位者,這樣或許不太妥吧。”劉琨猶豫道。
“劉將軍多慮了,殿下絕不是這樣的人。”李秀頓了頓,緩緩道:“劉將軍不要忘了,臨邛距離武陽只有一百二十里,李離一個晝夜就可以抵達武陽。”
“本將糊塗,本將糊塗,多謝小李將軍提醒。”劉琨站起身對李秀鄭重行了一禮,然後吩咐身邊的一名親兵道:“你現在就出發,前往南安一趟。”
那名親兵名叫劉顯,是最早跟在劉琨身邊的人,諾了一聲後連夜出發。南安位於武陽的下游,所以劉顯是乘船前往的,不到天亮就出現在了南安。
聽完劉顯的稟報後,司馬遹二話不說,命郭默立即叫醒全部士兵,輕裝前往武陽。武陽儲備豐富,所以司馬遹並沒有隨身攜帶太多糧草,也是想提高行軍速度。
與此同時,司馬遹派出一名親兵前往僰道通知王載,讓他即刻開拔前往南安駐紮。
之前讓王載駐紮僰道是作為聯絡寧州之用,緊急之時可以從朱提運送糧草。但隨著司馬遹在益州控制的地盤越來越大,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僰道的戰略價值大為下降。如今,司馬遹北上南安,王載就更沒有必要和他距離過遠。
經過一個時辰的準備,司馬遹和郭默在早上帶領四千步兵出發前往武陽。
從南安到武陽約有一百六十里,由於一時湊不齊這麼多船,又是逆流而上,司馬遹只能選擇步行。就算是不計體力,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抵達。
除了路途比較遙遠,另一個比較嚴峻的挑戰是,時值七月初,天氣非常炎熱。司馬遹打算在白天時讓士兵多多休息,晚上可以抽出至少一半的時間用於趕路。
早上出發離開成都,李雄差不多在子夜時分才抵達牛鞞。進入牛鞞城後,他先下令麾下騎兵抓緊休息,然後吩咐牛鞞守將將麾下士兵全部派到城頭上,不放過一個死角。
極度的疲勞之後,休息質量也就特別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雄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和鬥志,一面吃著早餐,一面聽著各路斥候送來的情況。
“譙登到了哪裡?”李雄咬了一口窩窩頭言簡意賅的問道。
“回陛下,已經探明白了,在城外五里處。”一名斥候回覆道。
“五里?”李雄皺了一下眉頭:“離得這麼遠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
沉吟半晌,李雄又問道:“監視劉琨的斥候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