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出家人,還是大師,這話說得多小氣。
陳阿福暗誹不已,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師是得道高僧,理應慈悲為懷,為何那麼斤斤計較呢?”
無智又恢復了大師範兒,雙手合什說道,“阿彌陀佛,緣聚緣散,皆為命也。老納吞露的天機不能太多,要挑著重點來。老納來要提醒女施主的是,那位小施主最好深居簡出,切莫讓他見不該見的人。兩年內,不能讓他離開你家方園百里之內。否則,大凶。”
陳阿福一聽這個話,就有些嚇著了,趕緊把那點燕窩和葉子給了他。說道,“請問大師,什麼是不該見的人……”
無智攔住她的話,說道,“老納言盡如此,女施主回去琢磨琢磨,便可知曉。”伸出一隻手作了個請的動作,另一隻手捧著“寶貝”,看不夠地看。
這是送客了?
不知道那個孩子揹負了什麼重大秘密,不該見的人又是什麼人。陳阿福見無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東西,只得心事重重地向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身後的老和尚又說話了,“若下次女施主能給老納多帶幾片這種葉子,老納就送女施主幾根絕世薰香。還有,這些好吃的小點,滷味,以後也多給老納送些,最好再多放些那種調料。老納吃高興了,不會讓女施主吃虧。”
陳阿福回頭看他,此時老和尚已經抬起頭,眼裡又閃著精光。
賣糕的,這老和尚有雙重人格?還是,高僧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陳阿福有些零亂了。她點點頭,走出了門。
大寶已經被小和尚帶到了廳屋,看到陳阿福,幾步跑來抓住她的斗篷,好像好久沒見到她一樣。再早熟的孩子,在陌生的環境中也會害怕。他嘟嘴喊道,“孃親,孃親。”又用臉蹭著她的肚子。
想到老和尚的話,陳阿福把大寶的小手攥得緊緊的,說道,“大寶記著,以後不要亂跑,不要跟陌生人搭話,要一直呆在娘身邊。”
不管陳阿福說什麼,大寶都會好孩子地使勁點頭。
小和尚說道,“大師讓小僧送女施主出寺廟。”
想到剛才那位公主的不善,再想到楚令宣的話,陳阿福謝過。她已經猜到那個女人可能是誰了。
幾人來到外面,亭子裡只剩下阿祿和那兩個護院。開始的那幾個人已經走了。
陳阿福又有些想明白那個男人像誰了,像楚令宣。
他那麼吃驚地看著她,或許是注意到這件斗篷和昭君套了。一件斗篷都能記得,他應該記得更多的點點滴滴吧?
不管記得多少,招惹到不該招惹的女人,把原配妻子趕去了庵堂,還放任那個女人把孫女害成自閉症。這樣的男人,都讓人不齒。
阿祿也看到陳阿福了,急急跑了過來,問道,“姐姐,大師說咱們舅舅在哪裡了嗎?”
陳阿福低聲道,“大師只說舅舅應該還活著,但並沒有說在哪裡。”
幾人向寺前走去。為了以防萬一,也不想在這裡拜菩薩了,趕緊去影雪庵。
他們剛在遊廊裡走了一段路,便看見那位公主帶著一群人迎面走來。
真是冤家路窄!
陳阿福低下頭,又用一隻手捂住大寶的半張臉,轉過身。低聲對兩個護院說,“那個女人是公主,護住孩子。”又不動聲色地把大寶和阿祿向他們推了推。
兩個護院趕緊各拉住一個孩子,轉身向反方向走去。陳阿福和小和尚跟他們離了一些距離,也快步離去。
那位公主也看到陳阿福了,對下人說道,“去,把那個女人給我帶來。”
兩個婆子小跑著追上陳阿福,頗有氣勢地說道,“我家主子要見你,走吧。”
陳阿福第一次嚐到被強權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