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又返身回西屋。西屋裡已經一片狼藉,桌子凳子以及一些傢什全被撞翻了。王財在地上打滾,想爬爬不起來。追風竟然沒有再咬他,像是在逗著他玩。還用前蹄把他擋在臉上的胳膊巴拉開,用舌頭舔著他的臉,嚇得他閉著眼睛大哭不已。
王氏則嚇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捂著嘴痛哭著。小旺財極興奮,又不敢上去咬人,站在王氏腿邊狂吠著。
“好了,玩夠了。”陳阿福說道。
追風聽了,才不甘地放開王財來到陳阿福身邊站下。
王財還大哭著躺在地上不起來。
陳阿福咬牙說道,“還沒被咬夠,是不是?追風,再去給我……”
王財一聽,趕緊爬了起來。他至少明面沒有受傷,只是頭髮散亂,棉衣和棉褲許多地方都被扯破了,棉花飛得到處都是。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渾身發抖,連站都站不穩。
陳阿福喝道,“滾!”
王財哭著走了出去。來到廚房,把還坐在地上大哭的丁氏扶起來。
娘兩個來到院子裡,感覺終於重見天日了,又看見有許多人在籬笆院外看熱鬧。先前屋裡的動靜鬧得有些大,把附近的人給吸引了過來。
丁氏見了,便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唱道,“老天爺呀,你睜開眼瞧瞧吧,我來閨女家串門子,卻被閨女和外孫女打成了這樣啊……”
陳阿福走出來大聲說道,“你不要赤口白牙說瞎話,你們找我娘要一百兩銀子,我娘說沒有,你們就打我娘。若不是追風聽到動靜跑過來把你們扯開,我娘不知道要被打成什麼樣……”
追風跑了出來,又嚎叫著向那兩人衝去,被陳阿福攔住。陳阿福攔得有些誇張,似乎攔不住坐在了地上,抱著狗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王氏也出來了。此時的她披頭散髮,眼睛紅腫,臉上還有三道明顯的抓痕。她走過來跪在丁氏面前哭道,“娘啊,你即使不是我親孃,也不能這樣揉搓我啊。我十歲被你賣去當童養媳,我弟弟六歲也被你賣了。這還不算,我被前夫家趕回孃家,你又把我賣了第二次。我的骨血已經被你們榨乾了,哪裡去找一百兩銀子啊。那院子是我閨女建的,我沒有花一文錢,我是真的沒錢……實在不行,你去把我親爹叫過來,我一根繩子吊死,把命還給他……”
陳阿福愣了愣,她沒到王氏還有這一面。覺得此時她也應該扮弱者,但想著自己悍婦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扮弱者太違和。便只是抱著追風,愣愣地看著。
村裡的人都知道王氏是被後孃賣了兩次的,現在聽說連她的弟弟都被賣了,又跑來要一百兩銀子,便大罵起丁氏來。
但也有另一種聲音,說即使丁氏再不是東西,也應該由王氏的爹來教訓,而晚輩卻不能如此作為。
丁氏還不認帳,哭道,“我沒有要銀子,是她們陷害我。我就是想我閨女和外孫女了,來看看……”她忍了幾忍,才把她發現陳阿福是陳世英親閨女這件事壓下去。她也知道,若自己敢當眾說這種話,也活到頭了。她可知道陳世英的娘有多厲害。
“放你孃的狗屁!”隨著一個大嗓門,陳老太巴拉開籬笆牆外看熱鬧的人擠進來。
她來到丁氏面前,指著她啐道,“我二兒媳婦嫁進我陳家十六年,你沒來過一次。他們一建大宅子,你們就來了。你們不是來要錢,鬼都不信。”看到王氏臉上的抓痕,更氣了,踢了丁氏幾腳罵道,“我踢死你個臭娘們,貪心壞良心的玩意兒,還敢跑到繼女的婆家來打人要銀子。若老孃由著兒媳婦在婆家被你欺負死,老孃拿塊豆腐撞死算了。”說著,又去抓丁氏的頭髮。
丁氏可不會坐以待斃,爬起來就跟陳老太撕扯起來。緊隨而來的胡氏和高氏衝上去“拉架”,實際上就是拉著丁氏,讓陳老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