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嗯”了一聲,陳阿福才坐下。
江氏又對陳雨暉說道,“暉丫頭,你父親就生在鄉下,長在鄉下,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可他也是十幾年前的探花郎,人人都說他丰神秀雅,博學多才。你怎麼能把鄉下人說得那麼不堪?”
陳雨暉含著眼淚趕緊起身,說道,“母親教訓的是,是女兒錯了。”她不傻,如今祖母半癱,生母死了,再把這個掌握自己命運的女人得罪了,自己可落不了好。
江氏又“嗯了”一聲,陳雨暉才坐下。
江氏把兩位姑娘都教訓了,但別人一聽就知道她真正教訓的是誰。
江氏又問陳阿福道,“去楚府赴宴的衣裳準備好了嗎?”
陳阿福道,“準備好了。”
江氏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能幹孩子,府裡繡娘做的衣裳你不一定能喜歡。所以沒給你準備衣裳,只准備了一套頭面。”
她的話聲一落,紅楓就捧上來個洋漆描花小匣,裡面裝了包括釵、簪、耳環在內的幾件赤金鑲玉頭面,華光溢彩,極是漂亮。
陳阿福笑著起身謝過江氏,接過首飾匣。
江氏又對陳雨晴和陳雨霞說,“你們兩人也好好準備準備,後天跟你大姐姐一起去。”
她說完,又有兩個丫頭捧上來兩個托盤,托盤裡裝著衣裳和首飾匣。兩姐妹眉開眼笑地謝過江氏,接過衣裳首飾。
看到陳雨暉眼裡的不解,江氏對她說,“唐姨娘死了才兩個月,她總歸是你的生母,三個月內你都不宜出門作客。所以,後天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妹妹們一起去楚府了。”
陳雨暉氣的眼圈都紅了,心裡極不服氣,覺得江氏是在找藉口故意打壓她。她馬上要滿十五歲了,卻還沒有定親,這樣一個聚集了定州府所有貴婦,甚至還有京城、省城貴婦的宴會,怎麼能不讓她去。若是去了,有幸被哪位夫人看上,自己也有了未來。
唐姨娘再是生母也只是個姨娘,怎麼能因為姨娘的死就把她禁在府裡不許出去。
心裡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想著等父親回來再爭取一番。
談笑中,時間過得飛快,陳雨嵐下學來了這裡。
他給江氏行了禮,又高興地拉著陳阿福的袖子說笑起來。
暮色四合,陳世英也回來了。江氏起身,領著孩子們和下人給他行禮。
陳世英先跟江氏點點頭,看向陳阿福笑道,“福兒來了,這次多在家裡住幾天,多陪陪爹和你母親。”又一一跟幾個孩子說了話。
他態度和藹,招呼到每一個兒女,對誰都溫言細語,甚至連兩個姨娘都被他溫柔的目光沐浴了一番。
這一大家子,至少現在這個場面是極其和睦融洽的。
陳世英兩口子領著五個孩子在一桌吃飯,也沒有分桌。
飯後,陳世英和江氏又說起了去楚府參加生辰宴的事。他讓陳阿福三姐妹好好準備,同樣說唐姨娘剛死不久,陳雨暉不宜出門作客。
“爹,我……”陳雨暉含著眼淚看著他。
陳世英道,“爹知道你跟你姨娘感情好,但人死不能復生,暉兒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難過。”
然後一揮手,讓幾個子女都退下了。
他們走後,江氏親手沏了一杯茶呈給陳世英,簡單說了下陳阿福和陳雨暉鬥嘴的事。末了又說,“福兒作為長姐,教導妹妹是本分。只是方法有些欠妥,我也說過她了。”
陳世英說道,“嗯,夫人做得對。福兒從小長在鄉間,說話過於直白了些,卻也沒有什麼壞心思。至於暉兒,哎,”他嘆了一口氣,臉色微沉,“她成現在這樣,我也有責任。當初若是我不心軟,堅持不聽孃的話,把她交給夫人管教就好了……”又問,“我讓夫人給她相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