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虞毓說到這時,我能感受到她在很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太久沒和其他人袒露過心聲,這次好不容易能暢快的說出來。最後傳來的竟是虞毓那淚滴落在被子上的清脆聲!
我坐在沙發上,本想去拿杯子喝口水。卻一不留神失手打碎了玻璃杯。
刺耳的破碎聲讓虞毓也敏感起來,她有些焦急的問道:
“風哥,你沒事吧?是不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才讓你分心的啊?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的……我……”
我顧不得打掃碎了一地的玻璃杯,安撫著她:“沒事沒事,我自己的問題。
我會把你寫進來的,雖然並沒有什麼人看。不要見怪哈!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得到虞毓的應答後,我匆匆結束通話電話找到醫療箱後翻找起棉籤。好在腳背上被劃傷的口並不大,簡單處理後也算是止住了血。
…………
與張恆的第一批試樣貨到了約定時間。為了顯示誠意,吳霜讓我也跟了過去。
一百公里的路程跑得還算快,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等到時,恰巧遇到了莫大爺廠裡的一位主管。
他看到我後,我們互相點了個頭。隨後走到我身邊問道:“這麼重視啊,還要你親自來?隨便派個主管來就是了唄!”
我微微揚起嘴角,帶著謙遜的笑容回應道:“您可別打趣我了,這單生意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當然要來。”
天空不合時宜的開始下起了雨。我和那位主管站在工廠的大門外,腳下的地面已經漸漸積起了一個個小水窪。
雨滴落下,濺起細微的水花。
那位主管遞給我一支菸,試探性的問道:“你和我們老闆到底有什麼關係?我在他這四五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動把訂單讓出來的。
就算是其他普通老闆,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把自己嘴裡的肉讓出來的啊?你是他流落在外的孫子啊?”
說這話時,他的臉上明顯有了不易察覺的不服氣。
我擺了擺手,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煙。裝作淡然的說道:“我也想知道呢!說不定上輩子我還真是他孫子!”
雨絲被風吹得有些斜,打溼了我的肩頭,我微微縮了縮脖子。
和我一起的那名老員工手裡拿著一把傘匆匆朝我們走來。他走到我身邊,將傘舉過我的頭頂。問道:“主管,你們認識啊?”
我算是預設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可別讓張總等急了。”
我們三個走進張恆的辦公室。他看見我們來了露出職業假笑:“來了,坐吧。”
整個討論並沒有持續太久時間。除了補充了幾條提前準備好的額外小提議外,就草草結束。
結束後,張恆單獨叫住了我。和我一起的老員工和那名莫大爺廠裡的主管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可思的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模樣。
他微微前傾身體,眼神盯著我渾身不自在。問道:“兄弟,我就直說了。莫大爺把這訂單讓給你一半,實在讓我很意外。
我跟他合作這麼久還沒見過他這麼大方。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或者跟他有什麼特殊關係啊?”
我故作嘆口氣後遞給他一根菸:“張哥,不是我不告訴你啊。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我和莫大爺不過是偶然結識,他突然這麼做,我也很納悶。”
張恆聽到我的話,沉默了片刻。隨後遞給我一張名片,“這是我另外一個廠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接下。我覺得我們有機會可以合作一下。”
我微微點頭,將名片小心地收好。說道:“張哥您這麼看得起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咱們再細聊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