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打小跟著小姐,無論小姐去哪兒,媛兒都跟著。”
媛兒眼睛紅紅的站著,滿眼倔強。
月嬤嬤站在媛兒身邊,毫不猶豫的開口:“別人老奴管不了,老奴是將軍派給小姐的,老奴不走。”
“我也不走。”門口傳來虛弱的聲音,隨之一名長相清雅的女孩走了進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魚兒。”鳳傾城起身。
門口的魚兒瑟縮了一下,眼中含懼的開口:“小姐,別,別過來。”
鳳傾城的腳步硬生生止住了,眼中含淚的看著魚兒。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滿腹才情的大丫頭,如今竟如紙糊一般弱不禁風。
媛兒見狀上前想要將她攙扶進來,被魚兒吼住了:“別過來。”
魚兒抬頭,用悲慼祈求的目光看著鳳傾城:“小姐,魚兒不乾淨了,還有病,治不好的病,魚兒不祈求能像以前一樣照顧你,魚兒只想能日日看到你,哪怕是讓魚兒做最下等的粗使丫頭也好,只要不離開小姐,魚兒做什麼都願意。”
病?
治不好的病!
怡翠樓。
驀然間,鳳傾城明白了,能讓月嬤嬤說不出口的話到底是什麼。
她的魚兒,她外祖母留給她最好的人都毀了,全都毀在了柳芙蓉的手裡。
柳芙蓉,柳姨娘,柳家,我鳳傾城與你們不共戴天。
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鳳傾城勉強壓下洶湧怒火:“媛兒,給魚兒看座,我有話要對魚兒說,你們先出去。”
媛兒麻利的搬了椅子讓固執的魚兒坐在門口,與月嬤嬤一起守在門外。
“小姐,魚兒,我……”魚兒戰戰兢兢的看著鳳傾城,心中忐忑不安。
她做夢都沒想到,她還能回到鳳府,回到小姐身邊。
真的回來了,她卻膽怯了。
現在的她,還有資格留在她身邊嗎?
鳳傾城緩了好久,才勉強安撫好情緒,讓聲音聽上去不那麼憤怒的開口:“魚兒,你恨嗎?”
魚兒知道鳳傾城所謂的恨,包含了她自己。
心裡的忐忑與膽怯反而減少了些:“我恨,我恨柳芙蓉,我恨鳳翠華,但我不恨大小姐,是我沒本事,沒能守住大小姐要守的東西,更加沒保護好其餘人。”
話到此處,魚兒眼底黯淡無光,一雙纖瘦的手在雙膝上劇烈顫抖。
鳳傾城起身走過去,半蹲在她身邊握住她顫抖的手。
魚兒起身想躲,卻被鳳傾城強勢壓制著:“你的病不會輕易傳染,不要躲我。”
小時候,每次午夜害怕時,都是魚兒抱著她睡,哄著她,安慰著她。
若說這世上還有一點點對她的關愛,也許便是曾經睡在她身邊的魚兒吧。
魚兒不再躲閃,但眼底的惶恐,自卑無法掩蓋。
“想過報仇嗎?”鳳傾城開口,語氣陰森,帶著嗜血的寒意,全然不在意會否嚇到魚兒。
如今她們身負同樣血海深仇,便該聯手傾覆強敵。
是的,強敵,柳家是不可撼動的強敵。
可鳳傾城認定,她是蚍蜉,定能撼動大樹。
魚兒眼中閃過了光,反手握住鳳傾城的手,激動地開口:“小姐,我可以嗎?我可以報仇嗎?”
她們是你的姨娘,你的庶妹,與你血脈相連,我真的可以嗎?
鳳傾城讀懂了她的心聲,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當然可以,她們也是我的仇人,只不過……”
鳳傾城的話音一頓,魚兒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輕拍魚兒纖瘦的雙手,鳳傾城安撫道:“你想報仇,便不能留在我身邊,留在我身邊便不能報仇,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