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忠鶴腦子嗡嗡作響,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顫抖的手抬了又抬,終究是沒敢像上次那般打下去。
“不過是個平妻而已,終究大不過你母親去,你母親依舊是這個府的當家祖母,我們又多了柳家這個強而有力的靠山,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執拗些什麼?”
難得聽到父親如此壓抑脾氣跟自己說話,鳳傾城手中的書收了起來,卻保持著坐在榻上的動作,歪著頭看向鳳忠鶴:“父親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覺得女兒好騙?”
“你好騙?你恐怕是這世上最不好騙的人。”鳳忠鶴險些被氣笑,冷著一張臉瞪著鳳傾城,覺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是啊!你也知道女兒不好騙,何必說些沒有邊際的話,柳姨娘什麼人父親比我清楚,她會甘願屈居人下?”鳳傾城起身,13歲的身高快趕上鳳忠鶴的肩膀了。
鳳忠鶴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隨即甩甩頭,將腦子裡不合時宜的想法丟掉:“你放心,我會安撫好她,不會讓她越過你們母女去的。”
鳳傾城冷笑,逼近鳳忠鶴道:“父親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她不過是姨娘,就已經奪了我母親的嫁妝,若是成了平妻,這鳳府還有我與母親的活路?還是那句話,你敢抬她為平妻,我就敢敲登聞鼓,皆時會讓天下人看看父親是怎麼寵妾滅妻,奪當家主母嫁妝的。”
鳳忠鶴被鳳傾城一步步逼出了房間,竟是被說的啞口無言,想起妻子嫁妝盡數落在母親與柳芙蓉手中,心中竟生出一絲愧疚感。
房門啪的一聲關上,鳳忠鶴才回過神,自己竟被女兒關在了門外,這與被趕出來有什麼區別?
一張老臉頓時鐵青。
身後響起月嬤嬤的聲音:“老爺有時間在這裡欺負我家小姐,不如回去勸勸柳姨娘,老奴若是記得不錯,柳姨娘當初求著夫人嫁給老爺時,可是說不要名分她也甘願的。”
心中咯噔一下,鳳忠鶴轉身怒視月嬤嬤,不明白何時連個奴才都能質疑他了。
月嬤嬤絲毫不懼,冷著一張臉給鳳忠鶴施禮道:“難道老爺忘記了?那老奴不妨多提醒您一句,當初夫人給柳姨娘的身份是貴妾,是她自己說搶了夫人半個夫君,愧對夫人,所以自請為賤妾。”
“夫人當初沒有虧待她半分,換來的是什麼?搶人,搶心不夠,連嫁妝都不放過,這樣狼子野心的人,您若是還不提防,小心哪天會被反噬。”
緊繃的弦被人彈了一下,嘣的一聲在鳳忠鶴腦海中炸裂開來。
媛兒看著鳳忠鶴失魂落魄的離開,好奇的走到月嬤嬤身邊詢問:“老爺怎麼了?我剛剛看他好像要發火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安靜了?”
月嬤嬤眼裡閃過深邃的光,伸手推開鳳傾城關上的房門,就聽鳳傾城說道:“嬤嬤說那些無用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月嬤嬤笑道:“無妨,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成為參天大樹。”
媛兒摸摸腦袋,雲裡霧裡的詢問:“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鳳傾城嘆了口氣道:“去看看母親吧。”
媛兒被轉移了視線,擔憂的說道:“小姐,香林苑有老爺的人守著,我們進不去的。”
“進不去就打進去。”月嬤嬤開口,神態自若。
媛兒驚愕,隨即吹捧道:“厲害,那您陪著小姐去吧。我這腿今天踹了三小姐,到現在還在疼。”
“去就去。”月嬤嬤挺胸,眼神裡殺氣四溢。
鳳傾城看著兩個人互動,不由得苦笑:“嬤嬤,你就陪著媛兒胡鬧吧。”
……
鳳忠鶴失魂落魄的回了書房,想了很久明白鳳傾城那邊是無法入手了,便只能去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