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霜居。
柳姨娘快步跑來,眼睛裡滿是驚慌:“華兒怎麼了?”
大夫拎著藥箱子出來,安撫柳姨娘:“姨娘莫慌,大小姐無礙,只是需要多休息些時日。”
柳姨娘的心落了地,示意張媽媽打賞道:“到底傷哪兒了?會不會留後遺症?”
大夫猶豫下,決定說出來的好:“二小姐傷了頭,明日醒來可能會嘔吐眩暈……”
聽聞傷了頭,柳姨娘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大夫察覺到她的情緒,忙長話短說:“是正常的,過個三五日便好,但是額頭上恐會落疤,姨娘心裡有個準備。”
“什麼?落疤?”
柳姨娘後退一步搖搖欲墜.
留了疤,豈不是毀容,她的華兒以後怎麼嫁人?
華兒那般心氣高傲,若知額上留疤,豈不是讓她生不如死。
顧不得男女大防,柳姨娘抓住大夫的胳膊:“有沒有辦法祛疤?花多少錢都行。”
大夫滿臉為難,柳姨娘掃了眼張媽媽。
後者會意,掏出銀票塞給大夫。
大夫未看,直接塞進袖中道:“賙濟堂的凝脂膏祛疤效果顯著,只是價錢昂貴。”
“能有多昂貴?”再貴不也是一瓶藥,張媽媽沒把大夫的話放心裡。
大夫人嫁妝豐厚,隨便拿出一點就夠了。
大夫瞟了一眼張媽媽,心裡罵她無知婦人。
柳姨娘給了張媽媽一個不悅的眼神。
張媽媽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大夫滿意的說道:“五千兩一瓶。”
“五千兩?他怎麼不去搶?”張媽媽尖叫,眼裡噴火。
大夫拉了拉肩上的藥箱,拱拱手邁步走了。
還說有錢,不過五千兩就一副死了爹的摸樣,若告訴她們五千兩隻有拇指大一瓶,想要完全淡化無痕,需要十幾瓶的話,她們不得哭死。
柳姨娘惱怒張媽媽大驚小怪,丟人現眼,邁步往房間內走去。
臥榻上,鳳翠華臉色慘白,頭上的傷已經包好,依稀可見滲出的血水。
“到底怎麼回事?”坐在床邊,柳姨娘冷聲質問。
侍女將鳳翠華離開前廳後的事詳細告知柳姨娘。
緊緊捏著帕子,柳姨娘眼裡閃耀驚懼之色:“她,鄉主?怎麼會。”
張媽媽見狀,眸色深沉道:“夫人,大小姐不能留,否則必成後患。”
柳姨娘豈會不知,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如今死丫頭有官職在身,她那些人哪裡還用得上。
棋差一招啊。
“張媽媽,你去準備下,我們明日回府。”
“回府?哪個……”張媽媽話說一半,恍然大悟:“將軍府,好,老奴這就去準備。”
張媽媽轉身剛欲離開,柳姨娘開口叫住她:“等等。”
張媽媽走回來,做洗耳恭聽狀。
柳姨娘深思一番道:“不行,我不能去,但鳳傾城的事必須告知家裡,母親不會允許那一脈有死灰復燃的機會。”
張媽媽懂得那一脈是誰,嘴角浮現出笑意:“還是夫人瞭解老太太。”
柳姨娘起身,瞪視屋內侍奉的奴僕道:“好好照顧二小姐,再有意外,我要了你們的命。”
一屋子奴僕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地應允。
張媽媽扶著柳姨娘出門,疑惑詢問:“您不守著大小姐?”
柳姨娘眼裡精光閃爍:“現在不是看著華兒的時候,老爺那才是關鍵。”
張媽媽心思一沉。
大小姐有了官職品階,以老爺那見風使舵的性子,指不定鬧出什麼事給姨娘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