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凌家後山。
丁辰盤膝坐在山洞最裡面,像是佛龕裡泥塑石刻的菩薩一般,兩邊還分別立著個“護法金剛”,正是刁鑽古怪和古怪刁鑽。
兀自閉目打坐,便覺洞口幻陣光影略有晃動。
丁辰緩緩睜眼,就見一坨光影擠了進來,隨即現出一個人形,卻是奔波兒灞。
如今這四屍,雖然身體強悍程度以及戰鬥力或許不及普通鐵屍,但是日常的行動已經相當靈活,幾乎與常人無異。
接過奔波兒灞交回的星雲陣圖,丁辰也從其神念中知道了一切。
“膽子倒是不小,之前,倒是我小瞧他了……”
丁辰語帶嘲諷的低語一句,似是自語,又似在和人說話,“不過,他要早點說能搞到跨海傳送的名額,說不定,我就答應他了!”
話音在山洞中飄蕩,但無論是奔波兒灞,還是另兩個,都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似乎無動於衷,這話明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丁辰撇了撇嘴,也不知是對誰,揮手讓奔波兒灞退到一邊。
心中盤算中,是不是該去找那石戚談談,可一想到之前已經鬧得頗為不愉快,此時再去吃回頭草,到底有些抹不開面兒。
正想著,卻是洞口光影再度扭曲了一下。
緊接著,就見洞內地面泛起一道玄黃之光,待到黃光消散,露出一個身影,正是跟蹤那斗篷人的灞波兒奔。
同樣收回那土遁玉符,丁辰面色卻是有些陰晴不定。
“精衛齋?這是打算填海了?”
丁辰自語一句,緩緩閉上了雙眼,眉心隱隱有豆青之色微閃,繼續翻閱灞波兒奔的記憶。
卻是灞波兒奔一路土遁,跟著那身罩斗篷的神秘人物,穿街過巷,直至跟到了東城一家名為“精衛齋”的靈器商鋪前。
灞波兒奔本要繼續跟進去,奈何那店鋪地下明顯有禁制預埋,灞波兒奔又早得了丁辰的囑咐,不要打草驚蛇,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看著那人進去精衛齋,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都未就再見其出來,灞波兒奔這才返回。
收回神念,丁辰沉思了一下,這才揮了揮手,讓奔、灞二屍再度出了山洞,仍舊去凌家外潛伏起來。
“精衛齋,有機會倒是可以去探探……”
……
次日,凌家側院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天還沒亮,石戚便帶著那邱叔,並兩個煉精期的童子,自側門而出,一去不復返。
丁辰也沒在讓灞波兒奔去跟蹤什麼,仍舊死死守著凌家,而凌家院內似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一晃便到了約定交貨的日子。
丁辰換了一身素色錦袍,腰間別了玉環,頭上插了玉簪,將江子城的容貌又揉了揉,確定沒有紕漏,這才帶著也是收拾一番的四屍,招搖過市,金丹氣息毫不掩飾,一路就直直來至凌家門口。
刁鑽古怪上前叫門,片刻後,卻是凌老頭的大徒弟來應的門。
這漢子雖也沒見過丁辰幾面,但印象卻是極深,一眼就認了出來,連忙迎進門,直接引至了凌家正堂落座,這才去通稟凌老頭。
凌老頭這些日子,為了煉製丁辰委託的令牌,也算是點燈熬油,累得不輕,接到丁辰已經到了的訊息,才想起今日正是交貨的日子。
東西已經煉製成功,他倒是不怕交不了差,只是又聽說丁辰這次是光明正大,很是正式的從正門進的,倒是有些納悶。
之前,這江前輩不都是喜歡偷摸的出現嗎?
凌老頭一邊想著,一邊剛要邁出煉器室的大門,卻是突然停住腳步,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大徒弟,問道,“大郎,你剛才說那江前輩還帶了四個鐵屍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