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靠窗邊,丁辰發著呆,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之後的打算。
坐了半晌,茶已經續過一次水了,恍惚間,卻聽得鄰座有動靜,卻原來是來了兩個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剛剛落座,已經開始閒聊起來。
修士?
丁辰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這兩人雖然也隱匿的修為,但還是沒能逃過丁辰的感應,正是兩個築基初期修士。
......
“老王,聽說操江幫最後還是歸順了洞玄宮了?”
“那操江幫幫主不過是水匪起家而已,能有什麼骨氣,只怕還巴不得巴結上洞玄宮呢。不過,那洞玄宮倒也拉得下臉,這等區區幾個煉精期修士當家的小勢力,他們都不放過......”
“倒也是......”
“如此倒是苦了江郢郡那些靠流波江過活的凡人了,之前操江幫多少還要給刺史府幾分面子,如今有了洞玄宮撐腰,只怕要盤剝更盛了.......”
那被稱作老王的男子倒是有幾分悲憫之心,搖頭嘆息片刻,才有道,“如此,江郢郡就算是完全落入洞玄宮手裡了......”
“唉,自洞玄宮強並了迴風觀,將總壇搬入迴風谷後,這江郢郡其實已經是洞玄宮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洞玄宮此舉,分明還有將亂石嶺、落霞山、詭雲宗等幾處勢力範圍連成一片的意思,如此野心,路人皆知,碧落神宮居然坐視不管,倒也是奇了?”
“這倒是沒什麼,堂堂神宮,何等尊貴,歷來是看不太上我們這些北方修士的,不是有句話嗎,‘碧落寶光,不照清平(清貧)之士’......”
“噓,這話可不能說......”
那王姓男子作勢忙打斷,其實也是暗自嘲諷不已。
……
就在那兩人閒聊之際,丁辰已經會了賬,下了酒樓。
就在剛才,他一聽到洞玄宮三個字,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就敗壞了。
本來還打算這幾日便啟程返回思陽縣,可如今看來,山陽郡與蔡州府之間,乃是大半個蔡州府,都已經是洞玄宮的地盤,那思陽縣必然無法倖免。
不過,若是此番不能返回思陽縣,將母親的遺骨起出帶走,終究是個牽掛!
想了半晌,丁辰還是決定要冒險一次。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尋個妥善的地方閉關一段時間,將那純陽劍罡凝練出來,有了這殺手鐧,也多了些保障。
……
轉眼三個多月過去。
時至盛夏,正是梁國雨水豐盛的時節,流波江剛剛流入江郢郡,江面已足有七八丈寬。越往下,江面更是寬闊。又過三日水程,沿途數條支流匯入,整個江面差不多已有二三十丈寬了。
便見江面之上,一艘吃水頗深的雙帆大船,順流而下,桅杆之上,一道暗青幡旗,其上正是“操江”二字,正是操江幫發的船旗,算是途徑商船交了買路錢、保護費的憑證。
“果然還是老話說得好,燈下黑!”
丁辰看了看那青幡,哂笑著再度閉目養神。
江水中散發出淡淡的腥味,夾雜著貨艙中草菇之類山貨的味道,著實有些怪異,好在不算難聞。
這艏船本只是條貨船,因為最上層有些空閒空間,這船主東家“物盡其用”,便隔了間客艙,有人租就租,沒人租,也自住。
丁辰懶散的盤膝坐於客艙木床之上,身子隨著船晃晃悠悠,凝神調息,些許靈力若隱若現,目光迷離,透過那低矮的小木窗,無意識的望著兩岸的農田。
“哎呀,這是什麼?”
丹田真元正沖刷淬鍊紫金劍葫,就聽得一聲驚呼,說話的口音一聽倒是有些像是思陽縣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