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給你——”
“不用了阿姨。”少年站起身,淺亞麻色的半長髮披散著,被陽光暈染出暖意。
他轉身走了,背影看起來毫無留戀。
自那之後,林婉便再沒見過他。
直到前不久,她再度從丈夫口中,聽到“江時野”這三個字。
——“阿姨。”
一道聲音響起。
較林婉記憶中的聲音低磁一些。
她倏爾回神,抬眼看向對面已然成熟的男人。
對方清俊溫雅,氣質中依然攜著一些疏離的冷。
江時野沒有在意林婉的目光,他開口道:“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確實,她知道。
因為鬱懷枳再次被鬱樺軟禁起來。
被監控著與外界的聯絡,尤其是江時野的。
“請告訴我,他還好嗎?”
江時野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杯,時而有香氣飄入他鼻間。
但他一口都沒有喝。
他向來不喜歡苦味的東西。
“好……”林婉輕嘆一聲,“他挺好的。”
“只是他太痴迷於工作,好多天沒有回家了。”
“我今天來,就是想帶小枳回家的。一家人,總該好好吃一頓飯。”
林婉下意識避重就輕地說。
江時野安靜聽著。
他淺嘗了一口咖啡,而後眉頭微蹙。
果然很苦。
“那就好。”江時野放下勺子。
他站起身,向林婉點了點頭:“我該回去了。”
林婉隨他站了起來:“我讓司機送你吧。”
“不用。”江時野輕笑一聲,“再見。”
他轉過身,給林婉留下一個背影。
與她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如此相似。
拼圖
走出咖啡館,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好在有路燈在辛勤工作,為江時野照亮了一條可以前行的路。
他雙手插進口袋,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今日見到林婉,也喚醒了他沉眠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母親過世,債主臨門,學業繁重,升學壓力。
每件事都足以壓垮一個少年人。
在經紀人提出可以寫欠條提前給他經濟援助後,當時涉世未深的江時野毅然決然選擇了退學,開始走上一條與同齡人不同的道路。
太過天真的少年自然會有社會來教他認清現實。
不過直到此時此刻,江時野依然不覺得自己選擇的路是錯的。
因為他面前的選項向來少之又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選當下看起來最有希望的那條路,哪怕背後潛伏著深淵。
只是……
江時野微微揚起頭,看向遠處排成一列直至盡頭的光點。
他獨自行走在這條無人的道路上。
原本,是可以多一個人的。
如同暴龍的巢穴失竊,最珍重的寶物驟然消失。
暴龍只能茫然四顧。
看起來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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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秘書送走吵嚷不休、滿嘴噴髒的唐家人,鬱懷枳揉了揉額角,閉上酸澀的眼。
他短暫休憩了五分鐘,後腦卻依然如尖銳針扎般刺痛。
深邃銳利的眼猛然睜開,眼眶內血絲分明,眼下亦是一片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