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時間:“現在不是白天麼?”
“是啊……”莊樁分享他知道的訊息:“前半個月,他還會出門處理事情,後來連門也不出了。”
“每天就在房間裡待著,我叫他吃飯,他也不回應。”
要不是廚房垃圾桶裡每天還會有一些不是他扔下的食品塑膠袋,他真怕堂堂一個鬱氏總裁在他這裡羽化登仙了。
江時野微蹙起眉,他將行李箱放到一邊,頭也不回道:“我去看看。”
“嗯嗯你去吧。”莊樁望著他的背影,原地站了會兒,最後還是自覺回屋,給那兩人留出交流的空間。
江時野開啟門,入目的就是一片混亂。
他不喜歡全黑的環境,所以哪怕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但還是有光將室內照得分明。
江時野的目光在房間裡逡巡一圈。
他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每個都在他們該在的位置。
而此時,所有東西都像是被盜賊翻過一遍,七零八落地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江時野本就皺起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走進屋,將門關上。
而隨著步伐的深入,他也看到,自己的衣櫃門大敞著,裡面的衣物所剩無幾。
它們最終的歸處也十分明顯。
江時野的視線落到床上的那一堆像小山一般的隆起部分。
他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聲,隨著走近,江時野幾乎可以看到那座衣物山的輕微起伏。
江時野沉默地低下身,將那些衣服扒拉下來,如同拆開孤蠶將自己包裹的繭蛹。
隨著一件件衣物被拋開,埋藏在衣物裡的人終於顯現。
鬱懷枳黑髮四散,掩住了大半的臉,顯露出來的部分因為長時間悶在衣服裡而有些潮紅,他眉間緊緊皺著,眼睫因為乍然的光亮而重顫了一瞬,如破繭失敗的蝶,在隕滅前最後的一次掙扎。
江時野的視線在他眉眼間停留,灰藍色的眼眸中又泛上覆雜的思緒。
他伸出手,想繼續拿開這些重壓在鬱懷枳身上的衣服,然而鬱懷枳環抱的動作太過用力,他指尖緊緊攥著江時野的襯衫,不想他此刻唯一能緊握的東西被奪走。
江時野在床前半蹲下來,想要掰開鬱懷枳的手指,指尖剛剛觸碰到對方,鬱懷枳突然身體一震。
“江——!”鬱懷枳脫口而出這個字,他後面顯然還跟著兩個字,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他猛地睜開眼,似是剛從危急的夢境中驚脫而出。
“不要……”他喃喃出聲,眼睛還未對焦,呼吸急促。
良久,他眨了眨眼,彷彿終於清醒過來。
視線微轉,便與床邊的江時野對上了視線。
“你又來了。”鬱懷枳道。
江時野本還不知該做什麼表情,聽到他這句話反而抬了抬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嗯?”他發出一個鼻音。
鬱懷枳卻因此滿足地笑了。
他之前只能看到幻象,看到江時野對他笑,但對方從不說話。
這是這麼久以來,鬱懷枳第一次聽到江時野非記憶裡的聲音。
麻木的心中驀然而起一陣心慟。
他無力地支起身,掙扎著環抱住江時野。
他的姿態狼狽,身體長時間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