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無比的尷尬。
沈成安不禁後悔自己剛才嗓門太大,硬是將遊玩變成了冤家見面的修羅場。
崔少卿被人叫住,自然也注意到寶慶公主的存在,他壓低聲音對秋娘解釋道:“正中間那位頭戴串珠金圍髻的女子是我朝六公主,因備受陛下寵愛,陛下特賜予她寶慶公主封號。”
秋娘雖然不知道金圍髻是什麼,卻認得串珠,她驚訝的捂住嘴巴,自己居然見到了天家公主,這是升斗小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
她有些拘謹的問:“少卿,我們要不要過去問好?”
從昨晚到現在,崔少卿一直寸步不離的陪著她,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故而秋娘偷偷改變了稱呼。
崔少卿不離開,倒不是他如何情深不移,而是秋娘昨晚一直陷於夢魘之中,連睡覺都淚流滿面,始終不安寧。
白天的時候,情況稍微好轉一些,秋娘尚能自理。
但每當崔少卿想要回府處理事務時,秋娘都會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只要他離開,就是背信棄義。
崔少卿雖然知道這樣守著個女子不合適,卻又無法將秋娘一個人扔在醫館。
畢竟佟家的禍事都因他而起,如果秋娘沒遇見他,就不會慘遭滅門之災。
儘管秋娘從未責怪過他半句,但他內心深處還是充滿了愧疚,於情於理都不能對秋娘置之不理。
眼下崔少卿雖然不想過去,但尊卑有別、禮數在前,他不得不去問安。
崔少卿囑咐道:“你跟緊我,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秋娘輕輕拉住他的衣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惶恐,連連點頭。
她嬌柔的面容始終緊繃著,像是馬上要哭出來一樣,顯然非常緊張。
崔少卿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牽著她來到寶慶公主面前,恭敬地俯身行禮:“公主萬福金安。”
秋娘緊緊依偎在崔少卿身旁,也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禮,輕聲細語的重複:“公主萬福金安。”
孫穎然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掩嘴笑道:“她行的那是什麼禮啊?不倫不類,活脫脫一個小鵪鶉!”
崔少卿一直秉承著君子不與女子論是非的原則,對於孫穎然的話,他只是微微皺起眉頭,並沒有打算反駁。
秋娘則緊張的望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孫穎然對沈昭充滿敵意,對外總是聲稱看不慣沈昭自命清高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心中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傾慕崔少卿。
風姿綽約又才華橫溢的狀元郎,哪個女子能不愛慕?
這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她心底,驕傲的她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半句。
孫穎然見崔顥沒替秋娘說話,繼續冷嘲熱諷:“秦家娘子,你身邊的人可是出自世代書香的崔家,崔家連端茶倒水的婢女都極重禮節,崔大人該不會從未讓你學過規矩吧?”
葉晟看不慣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呲牙說道:“怪不得都說嫉妒會讓女人醜陋,我怎麼覺得她都有點面目全非了呢?”
沈成安也點頭附和:“就是,哪個大家閨秀說話會這麼夾槍帶棒,又不是行武出身。”
孫穎然不忿的回道:“我嫉妒她?她一個克父克母的孤女,有什麼好值得我嫉妒的?”
“克父克母”這四個字刺痛了崔少卿,他終於開口反駁:“孫小姐不要妄言,女子之行在德,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方為婦德。”
沈昭心中暗自冷笑,崔少卿還是那個樣子,只要事不關己,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看來他對秋娘也不過如此。
沈成安對崔少卿那副文縐縐的樣子最為看不慣,忍不住咧著嘴說道:“你扯那麼多之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