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力一擊落在葉萌身上時,雲尹君的前胸處隱隱泛痛,他閉上眼睛,不忍去看葉萌形體消散,卻也無心搭救。
或許,葉萌只有死過一次,被再造肉身時才能斷絕塵緣,不再對凡世有任何眷戀。若如此,那便讓她死這一次吧!
然而想象之中的痛苦慘叫聲並未出現,卻似有真氣亦或是長劍劃破長空的“嗡嗡”聲音傳來,再後,就是一聲嘹亮鳳鳴。
和上一次似鳥似獸的鳴叫聲完全不同,清亮,綿長,餘音陣陣。
雲尹君不免內心煩亂,猶豫著睜開眼睛,見此刻正背對著他的葉萌,背生雙翅,那翅膀上羽束分明,通體藍金,流光溢彩,刺目非凡。而葉萌周身之外罩有碩大的異常明顯的鳳凰輪廓,雖是半透明狀態,卻威嚴壯闊,氣若長虹。
“這是......”雲尹君倒吸一口氣,那藍色混雜著金色的顏色太過明顯,分明就是上次那隻周身上下滿是詭異的藍色鳳凰。
葉萌此時的姿態虔誠又似滿懷期待,一直望向青山君退去的方向,直到她扭頭過來看向雲尹君,雲尹君才算看清了她眼角眉梢的笑意。
那笑看來明明很美,可不知為何,落進雲尹君眼中時,那笑卻滿帶詭異,讓雲尹君不禁心亂如麻,又生了些莫名其妙的恐懼。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下一瞬,葉萌便會永永遠遠消失在他面前,就像是上一次氣息蹤跡全無一樣,卻永遠不會再讓他尋到任何痕跡。
“葉萌,你入魔了......”
葉萌笑過,轉身過來正對雲尹君,那身後翅膀徹底張開,扇動之時破空聲更為刺耳。葉萌稍側頭,伸手在一邊翅膀上輕撫,收回手時,已是一團火焰在手,灼灼燃燒,藍金交疊,豔麗詭譎。
“雲尹君,虧你也曾活過漫長歲月,這千百年來,你本該見識過無數不俗,本該明白世間萬物自有其存在的理由,卻偏偏對我周身一切懷抱惡意。見我收服鳳凰就質疑我能力有虧不配有此仙緣,見我背生雙翅就指責我已入魔道,實際上你心裡卻已知我不過是與鳳凰合體互增力量氣運。如此狹隘,你覺得你還有資格立於仙山頂峰,俯身這萬物蒼生嗎?”
“放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雲尹君周身再次無風自動,“大難臨頭還死不悔改,反倒責怪他人!你既入仙道,難道不知這世道滄桑,不知三界眾生有別?你倒好,偏生逆天行事,與這鳳凰合體共修法門,我指責你已入魔道又有何錯?葉萌,你休要不識好歹!放棄抵抗,且以今生命數抵償你所行孽事,他日重得肉身,方成仙途正道!”
“呵,”葉萌冷笑過,清清楚楚吐出一個字,“不!”
“葉萌!”
“你休要唬我。明明是你在控制我這件事中失利,滿心不甘,或許還有些悔恨又或是怨念,卻最終全部賴在我的身上,真是可恥至極!你想要讓我走上仙途正道是嗎?好啊,不過我想我有必要給你上一課,讓你親眼見識見識你到底有多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