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時候，牟尚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那種清冷的消毒水味太過熟悉，他一聞便知。
獨立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暈倒之前那種眩暈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此刻他安安靜靜躺著，抬眼看著蒼白色的天花板，莫名有點想笑。
從業多年，要不是因為這種機會，他還真是難有平靜休息、無人打擾的時候。
窗外的陽光很足，透光照射進來，落在他的手背上，讓他覺得暖洋洋的。這種感覺很舒服，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一張溫暖的，帶著些許狡黠的笑臉。
那是......葉萌的笑臉。
反應過來的時候，牟尚發現自己正唇角上揚，這不免讓他有些驚慌失措，又莫名其妙有些說不清的安慰。再回憶起那些零碎的片段，有些事情，有些真相，彷彿呼之欲出。
開門的聲音在這時傳來，牟尚扭頭去看，剛剛還出現在他記憶中的人，此時正眉眼帶笑地站在那裡，隔空和他對視，眼神溫柔、溫暖。
“你醒了？”葉萌輕飄飄走過來，牟尚愣愣地看著，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晃了神，又或者是被一個跌落人間的天使一下子撞上了胸口，讓他又痛又慌又緊張又快樂。
牟尚覺得，他可能是瘋掉了。
葉萌笑眯眯湊近，一手撐著病床邊，一手抬起覆上牟尚的額頭，稍稍感受過一會兒，搖了搖頭衝她笑：“不燙，放心！”
從前總看各種書裡寫什麼吐氣如蘭，牟尚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懷疑的，可此時此刻，葉萌近在咫尺，香氣四溢，像極了一朵美好待採摘的花朵，他的頭腦一片空白，能想到的詞語也只剩下這一個了。
葉萌笑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略微歪著頭看人，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再配上那一身估計少有人敢嘗試的裝扮，簡直像極了一個大號的洋娃娃。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哦對了，你喜歡喝湯嗎？我剛剛給你訂了鴿子湯，聽說很補呢！
“金怡那裡，我們已經談好了，你不必為我擔心！牟醫生，你也真是的，怎麼會不聲不響一個人藏在對面店裡呢？得虧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視力太好，不然啊，真是不敢想象！
“以後對自己好點吧~好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啊？”
葉萌的聲音溫和軟糯，牟尚喉結的位置動了又動，他開口打斷葉萌：“葉......阿萌？我好像，又看到那些片段了！我們......我們真的曾是那麼親密的......愛......”
“愛人？”葉萌向後靠了靠，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動作坐好，“大男人家家的，可不興這麼害羞啊！牟醫生？不，阿尚！我這麼叫你，好聽嗎？阿尚，我怎麼可能騙你呢？我從來不會騙你，就像你從來沒有騙過我一樣！不管過了多久，你在我心裡從未改變過！”
牟尚的眼睛亮了又亮，情不自禁地就伸出了手，想要感受一下葉萌手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