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先生。”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陳可兒小院門口響起,一個白衣清秀小童恭敬行禮。
“你來了。”陳秋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晚輩是來賠禮道歉。”白衣清秀小童解釋道:“家門不幸,今日吳氏不肖子孫得罪先生,晚輩已經清理家門,特來求先生寬恕。”
陳秋不動聲色,淡淡道:“我從未放在心上。”
白衣清秀小童面色莊重,低沉喑啞的聲音如鐵石碰撞:“先生之神聖,不容褻瀆。”
“進來吧。”
“可兒,上茶。”
陳秋與白衣清秀小童在院中石桌邊相對而坐。
“吳白冠是吧?”陳秋隨口詢問。
“先生喚晚輩白冠就是。”
吳白冠進來後沒有亂看,神色恭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個拘謹的普通小童。
陳可兒端上茶水,聲音細柔溫婉:“兄長,這位是?”
陳秋溫柔一笑:“這是兄長的一位舊識。”
吳白冠微笑點頭。
陳可兒眼珠微微一轉,巧笑嫣然:“那兄長你們聊,可兒退下了。”話罷,便轉身回屋去了。
吳白冠心中驚詫,轉念一想,隨之釋然:法則真君壽命悠長,這或許是真君遊戲人間的一次玩樂而已。
吳白冠突然靈光一閃,面色微僵:難道,真君的那位吳氏故人也是這麼認識的?
“先生雅興!”吳白冠恭維道。
陳秋心中一愣,目光投向雲層,目光深邃,低聲道:“滄海桑田,世事多變,人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
吳白冠微怔,回想起自己幾百年前,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一一蒼老逝去,曾經的親人、朋友、對手離世,他心中的孤獨與日俱增,所以他一直用閉關來逃避。
真君不知活了多少年了,心性豁達,包羅永珍,是他達不到的境界。
“晚輩受教,先生心性,晚輩遠不及也。”吳白冠發自內心欽佩道。
陳秋見這白鶴真人似乎對自己法則真君身份深信不疑,靈機一動,轉過頭隨意詢問:“白冠啊,你可知這大炎有什麼被詛咒之人麼?”
吳白冠神色一凜:真君在指點我!真君此話是何深意?
“稟先生,大炎欽州地界,封印了一頭被詛咒的旱魃神通魔,想來已有十幾年的光景了。”
陳秋心中震驚,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哦?旱魃麼。”
“先生這是?”吳白冠小心翼翼問道。
陳秋不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眼前白衣清秀小童,眼神莫名。
吳白冠眼睛一亮,有些靈光在腦海中飄忽不定:人對詛咒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但詛咒也是法則,且是真君之下,唯一能身具法則的辦法。
難道真君是想告訴他,身中詛咒,其實也是感悟法則,晉升真君的途徑?!
吳白冠激動站起,恭敬對陳秋一禮,音調拔高,喑啞刺耳:“多謝先生指點!晚輩悟了!”
你悟啥了?
陳秋意味深長地輕笑一下,對吳白冠點點頭,淡淡道:“去吧。”
吳白冠喜上眉梢,再次躬身一禮:“晚輩告退。”
吳白冠走後,陳可兒出來,想對陳秋說些什麼,但見陳秋對她搖頭,便換個話題:“兄長,等會兒我們家晚食,兄長還沒嘗過可兒的手藝呢?”
陳秋輕笑:“好啊,聽可兒的。”
天色漸暗,市集人來人往,陳秋陪陳可兒對著各種菜攤挑挑揀揀。
陳秋御霧感知展開,確定沒什麼異常後,御霧將他與陳可兒的聲音與外界隔開。
“可兒,吃完飯,我們連夜離開永安城,回架灣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