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上的名字時,整個鬼都呆住了。
“還是從實體廟裡寄來的。”快遞鬼差說,“可能是你家裡人補寄的吧。”
龐文:“不是。”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是家人。”
小棲無福至心靈:“是爺爺的那個朋友嗎?”
龐文:“是他。”
他迫不及待地去拆快遞:“他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燒祭品了?”
小棲無也站起來,走到了後面的帝君和判官爸爸身邊,疑惑小聲問:“爺爺的朋友,難道不是跟爺爺一樣大嗎?不會寫字燒祭品嗎?”
蘇聞:“或許不是。”
龐文因為手抖,開啟快遞時,那些祭品都掉到了地上,小棲無忙上前幫他一起撿起來,這才發現,這些祭品都是一些玩具。
有小木車,又風車,也有小球。
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龐文卻是眼睛一紅,喃喃道:“他知道的,他知道我死了。”
他將那些玩具小心的收好放在盒子裡,又點開了錄音筆。
裡面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斷斷續續的,有點含糊,也很蒼老:“小文,他們說你死了。”
“我今年在村口等了你好久,你也沒來,我新做了一個小板車,等你拉我呢,大家都說,龐文死啦,以後都不能跟我玩了。”
“你死了,是像我爸爸媽媽一樣,也不見了對吧?我以後都見不到你了。”
“誒,你說要給我帶城裡的糖,我還有牙,我還能吃,你都沒有帶過來。”
“算了,那我不吃了。”
那邊聲音開始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死了的人,要去哪裡,那些人說,可以來廟裡,你可以聽見我說話。”
“我問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廟,還學會了寫字,寫你的名字,把我今年做的那些玩具,都給你帶過去玩哦。”
“以後過年,我是不是都見不到你了?那我要去哪裡找你呢?我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了。”
龐文捧著錄音筆一下子坐在了忘川邊上,那頭很久都沒有了聲音,龐文以為結束了,於是將錄音筆貼在額頭上,低聲哭泣:“不要找我了,你找不到我了。”
見爺爺這麼難過,小棲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
龐文低著頭,悶聲說:“說好的一起長大,但是他,沒有長大,他永遠停留在了過去。”
小棲無:“嗯?”
龐文緩緩抬起頭,他去撫摸那些燒過來的小禮物:“我們七歲那年,他生了一場病,燒壞了腦子,就一直停留在了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治不好。”
“久而久之,沒有人願意跟他玩,只有我。”
“我們一起長大,我讀書識字,他卻一直留在村裡,後來我結婚搬到城裡,他也在那裡。”
“我結婚那天他也來了,帶著他給我做的泥土蛋糕,說是送給我的禮物,說是給唯一的朋友的禮物,他從來沒出過遠門,吐得滿身都是髒的,蛋糕卻保護得很好,他以為我是不想理他了,又說他不知道結婚代表什麼,但應該是很好的事,他為我高興,他一定要來,讓我不要忘記他這個朋友,問我還能不能跟他一起玩。”
“他不懂事,但對我真的很好。”龐文哽咽著說,“我經常抽時間看他,工作忙了以後,每年過年都會回去,他就在村口一直等著我,我給他好吃的好玩的,他也給我留著他覺得好的,但是今年…我老了,一生的病,來得兇,來不及回去…”
小棲無聽懂了,她說:“所以爺爺想託夢告訴這個爺爺,你回不去了是嗎?”
龐文:“是。”
小棲無:“這個爺爺,好像已經知道爺爺過世了。”
龐文不知是哭還是笑:“他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