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這是哪裡,一個個的幹什麼呢!有沒有點規矩!”看著衣衫不整的幾人,直郡王這個大哥厲聲呵斥。
剛想詢問怎麼回事,梁九功進來傳話,皇上宣他們過去,眾人顧不上說話,趕緊整裝覲見。
胤祉瞪了胤祥一眼,跟在直郡王身後往外走,兄弟幾人進到殿中,康熙爺坐在上首,太子站在身旁。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給太子請安。”
康熙爺沒有叫起,語氣平靜的詢問:“說說吧,怎麼回事?”
“回皇阿瑪的話,胤祥不尊兄長,動手打兒臣。”胤祉自認為佔著理,氣憤的開口。
本朝重視孝道禮法,不敬尊長的懲罰是寫進律法中的。
大清律中,若罵兄姊者,杖一百,伯叔、父母、姑、外祖父母、各加一等,並須親告乃坐。
這懲罰不可謂不嚴重,只不過講究一個民不舉官不究,很少有人因為這種小事告到衙門。
皇阿瑪時常教導他們要兄友弟恭,胤祥既然敢動手,就算不杖一百,也要讓皇阿瑪給他討回公道。
“胤祥?”康熙爺看向胤祥。
胤祥咬著牙抬起頭,眼眶發紅的回道:“皇阿瑪,兒子看到三哥剃頭,一時氣憤出手打人,確實是兒子不對,可母妃去世還未到百日……”
“兒臣……”
胤祉這才知道胤祥為什麼動手,如同被人捏住脖子的公雞一樣,說不出辯解的話,憋得面色通紅。
敏妃原本只是個庶妃,除了生下三個孩子,根本沒什麼存在感,人去了被追封,胤祉也沒放在心上。
昨天回到府中洗過澡,放鬆下來叫人將頭髮剃了,沒想起敏妃還未過百日這件事。
這件事往重了說,也算得上忤逆父母,忤逆可是大罪,普通百姓見官,是生是死全憑父母一句話。
皇上不會因為妃嬪賜死兒子,但一頂不孝的帽子,胤祉逃不掉,也無可辯駁。
“老三,你可知罪?”
“兒臣知罪。”胤祉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低下了頭。
殿中的氣氛凝滯,康熙爺沉吟片刻言道:“諭宗人府,敏妃喪未滿百日,誠郡王胤祉,並不請上即行剃頭,殊屬無禮,著宗人府嚴加議罪。
王府事務官、長史等人,不行規諫甚屬可惡,命人將其鎖拿在案,從重治罪。”
處理完這件事,皇上起駕回宮,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後,宗人府宗正等人議奏,對誠郡王的處置辦法。
皇上思慮一番,從寬革胤祉的郡王頭銜,降為貝勒,事務官、長史和身邊的一等侍衛,俱革職,鞭一百,準其收贖,侍郎只革職,也就是雖然丟了官職,但可以花銀子不捱打的意思。
“皇阿瑪既然已經下旨,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你莫要再多想,今日之事你也有不對之處,往後不可如此衝動。”
皇上念著兒子的面子,沒讓胤祉在弟弟面前低一頭,只是降為貝勒,這懲罰並不算重。
但聖旨已下這件事就算到此為止,胤祥心裡不服也沒辦法,四爺只能寬慰他幾句。
“我明白的,四哥。”胤祥失落的低著頭。
這段時間,悲傷的情緒擠壓在心裡,不能表露,無法排解,讓他十分壓抑。也正是因為如此,看到三哥剃頭後,他才會怒氣爆發。
他知道母妃去世,對別人來說無關緊要,但他作為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任由別人輕賤額娘。
四爺嘆口氣,知道胤祥傷心,不是三言兩語的安慰就能好的,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也要出宮回府了。
訊息傳回府中,知道這段歷史的妍清,雖然不知道具體日期,現在事發也不驚訝。
正院,福晉打算開個家宴,給四爺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