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汲仰著頭,可以清晰的看清她濃密纖長的睫毛,她的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襯的她原本便絕色的容貌更添了幾分美豔。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渾身幾乎都是緊繃的,他的雙手垂在地上,緊握成拳,一瞬間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聲,只餘心口處那砰砰、砰砰的劇烈跳動,他猛地底下頭,不敢再直視於她。
“殿……殿下,臣……不敢。”
夏含玉輕笑,眸中彷彿瀲灩著一汪春水,“當真不敢?可你既然不敢,為何不肯看著本宮說?”
夏汲深吸了一下,調整自己早已混亂的氣息,“臣只是不願冒犯殿下。”
“此話當真?”
“臣不敢對殿下撒謊。”他依舊跪著,依舊低頭看著地面,卻再也不敢抬頭看她一下。
夏含玉看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笑容頓時更深了。
果然有趣。
“起來吧。”
她轉身回到軟塌上懶懶的靠著,手微微託著腮,就這麼看著他。
只消這麼一眼,便能讓那在外人眼中冷漠無情,心狠手辣的錦衣衛指揮使徹底亂了分寸。
夏汲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心思,生怕被她察覺,到那時,他便再也無法如今日般離她如此之近,看著他對自己露出那樣的笑。
“你可以下去了。”
半響,夏含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哪裡還有剛剛的調笑,只剩下那無邊的漠涼。
夏汲抿了抿薄唇,恭敬告退。
在他走後,她才又輕笑出聲,“真是可愛。”
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他這麼有趣,這麼不經逗弄呢。
“殿下今日好似特別高興。”
茯苓端著點心走過來,放到一旁的笑桌上。
夏含玉想了想,“確實。”
明明是該生氣的事情,她現在卻一點氣惱的心思都沒有,腦子裡全是夏汲剛剛那不知所措的模樣。
這般想著,頓時又笑了起來。
茯苓也跟著笑,“殿下,您以往見到夏大人可從未有過笑臉,最近許是嚇到他了吧,奴婢總覺得最近的夏大人有點奇怪。”
夏含玉坐起身,“哦,怎麼奇怪了?”
茯苓:“以往奴婢們見到夏大人,哪次不是被嚇到不敢說話,總覺得下一刻就會被他拖進詔獄處以極刑,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雖然夏大人還是夏大人,可沒以前那般可怕了,而且不知道殿下您有沒有看到,夏大人,會笑了呢。”
“有麼?”她怎麼一次都沒見到。
“可能是夏大人老是揹著殿下您笑吧,而且奴婢覺得夏大人心悅殿下。”
夏含玉聽後挑眉。
心悅……她?
那為何她一絲一毫都沒感覺到他的心悅?
想來是茯苓看錯了吧。
夏含玉甩甩腦袋,不再多想。
茯苓瞧著掩嘴笑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份請帖。
“殿下,這是師府大公子師懷逸送來的請帖,說是想邀請殿下您去參加師府的團圓宴。”
“團圓宴?”夏含玉接過請帖,開啟,裡面是師懷逸工工整整的字跡,筆鋒溫潤,就如同他本人一般,透著文氣。
不像是夏汲,她曾經在父皇的案桌上看到過他寫的奏摺,筆鋒凌厲,咄咄逼人,就如同他本人一般,透著毫不掩飾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