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另一種暗裔詛咒被驅離不代表就沒事了。
那些異類血肉只是停止生長,已經生長出來的部分還是如同乳酪中的木屑一般紮根在他的體內,稍微活動身體,肌肉內部就會傳來撕裂感,它們還沒有真正成為他的一部分。
這些阻礙只能在殺死阿西娜之後再進行處理。
克雷頓開始考慮找哪個外科醫生了。
他目前還是需要警惕這一類法術,因為阿西娜下一次還可能為他施加類似的詛咒。
“快吃吧,我們都需要養傷,儘快地恢復狀態,一會兒才能重新投入戰鬥。”狼人叼著凍魚催促芭芭拉。
後者對於“我們還要再作戰”這個觀點不敢苟同,但也不敢違抗克雷頓的命令,她也擔心那個瘋女人的報復。
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剛剛襲擊了自己的目標到底長什麼樣呢。
芭芭拉從冰塊堆裡拿起一條沙丁魚,勉為其難地嚐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很快加入了饕餮盛宴。
這裡的魚都是從西海岸送來的最好的貨色,和國王所能吃到的相同,生吃也少有腥味,即使是凍魚肉嚐起來也透著一股鮮甜——它們都是萬里挑一的魚,最棒的那些甚至還活著,它們有獨屬自己的巨型水槽。
不過這些魚類就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染指的了,動輒三至五米的長度說明了它們本身不俗的力量。
受了重傷的克雷頓想要吃它們說不定還要再受一次傷。
至於這算不算偷盜.....克雷頓反正是不打算為它們付賬單。
魚放在這裡,就活該被吃。
在這個充斥冰冷氣息的高階倉庫裡,狼人和吸血鬼徜徉在魚類的海洋不能自拔。
月光從玻璃天窗透入,耳邊則是珍貴魚類在水槽中游動的聲音,還有同伴咀嚼發出的嘎吱聲,種種要素都讓人感到安逸祥和的氣氛。要不是阿西娜·柏呂閣尚未魂歸地府,克雷頓都想在這裡睡一覺。
冰冷的食物對腸胃不好,但在眼下卻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芭芭拉被聖水傷害的軀體在漸漸恢復,克雷頓也因為營養的攝入,皮毛下的撕裂貫穿傷飛快地彌合。
從表面看,他幾乎看不出來受過傷。但那些長條的傷口並沒有消失,它們只是變窄,隱藏在狼人黑色的毛髮和血汙之下,給他帶來過量疲憊和肌肉間磨砂礪石般的痛苦,不過尚在克雷頓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甚至包括阿西娜·柏呂閣本身的威脅,都不超過他所能接受的極限。
單就烈度而言,這還遠遠稱不上是一場戰爭。
在傷勢癒合的過程中,血液朝著胃和傷處的位置加速迴圈,克雷頓感到頭腦發熱,還有眩暈,一些舊時的情感和回憶不受控制地湧起,使他彷彿陷入了一場幻夢。
在夢境中,黑衫軍的飛艇在空中遮住了太陽,發出象鳴般的巨大警笛聲,隨著那空中巨獸的移動,一連串的炸彈砸在他的身邊,濺起的泥土幾乎要將騎手打下馬去,而在飛艇的陰影之下,連人帶馬武裝到牙齒的鋼鐵騎士和他的騎兵隊伍相對沖鋒.........
不慎咬到的冰塊讓克雷頓清醒過來,他的心情卻因為這些可怖的回憶感到安慰。
阿西娜·柏呂閣絕不是他應對過最可怕的對手。
隨著他停止咀嚼,倉庫裡就只有芭芭拉的咀嚼聲在響。
此刻,狼人恢復供血的頭腦突然發現了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芭芭拉,你是怎麼帶我進來的?”
海魚冷藏庫絕對是會上鎖的,而天窗沒有破壞的痕跡。
芭芭拉放下魚,有些慌亂地解釋:“我用您給的劍把鎖栓切斷了,然後就進來了。”
寒冷凍氣能夠使金屬變脆,這是她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