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夕陽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溫暖氣息。
北息和佩蘭兩個人在神秘院子的外牆前,來回瞧了三圈。
那劉府的最後一個院子,真的沒有入口。
找不到門,院牆足有一人半的高度,牆上半個小窗也沒有。
這還不是最怪異的。
兩人互相打著掩護,在劉府院子裡搜了一整日,越看越覺得這員外府裡有不可見人的貓膩。
除了最後一個多出來的院子,整個府中有丫鬟,有侍從,還有官家和滿院子的打手,但卻沒有主子。
獨獨沒有主子。
明明是親眼看著那劉世子的馬車進來,可整個院子裡裡外外,半個主子都沒見到。
這三進的四合院中,處處充斥著一股奇怪的安靜。
人人無聲快步而行,從外面看過去,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在做什麼。
“外面沒有門,那就說明有暗道。”佩蘭小聲道,“我去找找暗道,你依計行事。”
北息抿嘴,他看著站在牆頭上的女人,鼻腔裡深吸一口氣,抱怨道:“你那計謀行不行啊!”
佩蘭望著他,表情裡滿是嫌棄:“我那個不行,你倒是出一個啊。”
北息登時閉嘴。
他要是能有更好的主意,早就進去了,何至於在這蹲守這麼久。
他口中出口氣,連連點頭:“得,我知道了。到時候主子問起來,我就說是你讓我這麼幹的。”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牆外。
不消半個時辰,北息換了身衣裳,從長街另一邊慢慢走到劉府門口。
他一身白衣,原本束起的長髮,此時半披散著,額前還留下半邊劉海,懷中不知從哪裡抱來一把古琴。
但他肩頭太寬,骨架太大,這身衣裳著實惹眼。
那故作嬌態的走路姿勢,把身後二層小樓裡,正吃糕餅的李念都看愣了。
沈行之兩指捏著面前茶盞,依靠在窗臺上,輕聲說:“這下放心了麼?她們兩人都沒事。”
李念撐著下顎,目光始終望著北息。
她沒想到沈行之早就盯上這劉府,種種碎片拼在一起,倒是讓她好奇起來。
“你為什麼盯著劉府?因為城隍廟的男屍與死去的青樓男妓?”
沈行之放下茶盞,沉默許久道:“本來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但如今我與你繞彎子也沒什麼意義。”
他回眸看一眼四周。
這間茶鋪也做酒食生意,李念點了一盤桂花酥和一疊紅糖糕餅,暫時墊一墊肚子。
此時正是晚膳的時間,二樓空空蕩蕩,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
沈行之壓低聲音:“我一路追查鹽案來此,本是要秘密同一知情的朝廷線人會合。但在青州驛站外,他急急忙忙走了,沒有停下來。臨走時,當著我的面扔下一個包裹。”
“我與北息從山崖絕壁的樹杈子上取回包裹,裡面就是那塊你見過的黑色假‘走沙’牌。”
李念一邊聽,一邊明白了:“你是被那牌子上的城隍廟圖案帶到城內來的?”
沈行之點頭:“仲康順說得很有道理,我應該是被人算計,捲入這一案,但對方的目的,我始終不清楚。”
線人是朝廷自己的線人,他知道要見的人是楚陽郡公沈謙。
但為什麼那日在驛站前面沒有停下來,那般慌亂地帶著自己的妻兒跑走,沈行之至今都沒有頭緒。
至於他為什麼還要扔下這塊假“走沙”牌的緣由,就更是不如同霧裡看花,不清不楚。
“沈行之。”李念嘴裡咬著糕餅,她低聲說,“這鹽案背後其實牽扯了不少京官。你應該沿著朝廷的線人都是怎麼死的這條路,查上去,至於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