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笑笑:“晚月,你的架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姍姍來遲,叫人好等。”
“抱歉,伊漣身體不適,路上耽擱了。”雖是道歉,臉上卻無半絲歉意。蕭晚月反身下馬,指向他身後不緊不慢道:“之城聽我一勸,快些將她放開吧。”
那男人側開身子,我與蕭晚月緩緩縫面,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看到他的眸心霧靄翻滾,帶著滾燙的暗湧,隨即冷卻下來。
不見往日熟悉的溫和,他那雙冷峻的眸子,竟讓我有一絲無措。
那男人戲謔道:“怎麼,憐香惜玉了?”
蕭晚月道:“的確是憐惜,倒不是憐惜溫香軟玉,而是惋惜之城的命。要知道越是表面乖順的貓兒爪子越鋒利,什麼時候劃破你的咽喉都不得而知。這些時日,我不知道吃了這狡猾的貓兒多少暗虧,之城若不想不步我後塵,還是別圖一時之快的好。”這話說得夾槍帶棍,狠狠埋汰了我一番,又借我之名威脅了別人。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說話也是一種藝術。
那男人臉色頓時變得有點難看,很快又恢復笑容:“還真沒瞧見你這麼關心過誰,小王又不會對她怎麼樣,你這麼緊張作甚?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個讓你神魂顛倒以至於冷落我妹妹多年,不惜挑起戰爭也要搶到手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斜睨了我一眼,輕蔑道:“模樣的確算是上乘,但沒比伊漣漂亮多少,也就年輕了點,不及伊漣迷人風韻,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麼。”
兩人談話之間,我已猜出這男人的身份——小王爺趙之城,乃阜陽王之長子,長樂郡主之兄長。
論關係,他還是趙子都的堂兄,當今天子的皇叔。
現今的蕭晚月正意氣風發時,何等傲世絕倫,天下敢跟他叫板的能有幾人?除了司空長卿,他趙之城便是其中一個。
蕭家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平定江南繼而揮軍北上,進攻金陵,阜陽王這個親家的強大後援功不可沒。而今阜陽王年事已高,已漸生倦意,對外事宜有心將讓長子接管,趙之城大權在手,自然有恃無恐。
面對趙之城的譏諷,蕭晚月沉著臉沒有說話。都是一家子,趙之城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過分地咄咄逼人,替妹妹出完氣之後問:“你說伊漣身子不適,現在在哪?”蕭晚月道:“晚燈將她接到柳蔭別館休息去了。”趙之城點頭道:“也罷,小王先行回去了,父王正在萬花樓至尊閣設宴。別怪我沒提醒你,他老人家不喜歡不守時的人,就連魯國公都按時赴宴了,你可別掃了他的臉。”
我隱隱明白了,原來文武百官設宴洗塵不過是個託詞,真正開宴的人是阜陽王。既邀請了司空長卿,又邀請了蕭晚月,意欲何為?細想下來,不難知曉。阜陽王畢竟是趙家皇室子孫,諸侯王公鬧得再厲害那都是外姓,他自然不願動搖趙家基業,這次多半是來做和事佬,想要蕭、司空兩家和解,免得這場仗打得過了火,真的顛覆了趙姓天下。
對於自家岳父的用心蕭晚月當然心知肚明,不動聲色道:“勞煩之城替我給岳父帶話,小婿將私事辦完後即刻便到。”
私事,他蕭晚月現在能有什麼私事?趙之城擺擺手,臨行前深意看了我一眼,想是仍然不解蕭晚月為何用情至深,冷然一笑,搖頭而去。
蕭晚月走到我面前,俯首看我,輕聲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的好,我寧可全天下,就我一人知。”
靠的太近,甚至能聞得他衣襟滲出的薰香。我微微恍神,往後退了一步,強行忽視他那番深情告白所帶來的心悸,面無表情道:“簫二爺,謝謝你為我解圍,我已經沒事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簫二爺?”他自嘲笑笑:“我們之間已經這麼生疏了嗎?”
我低頭不語,他抓住我的肩膀提到身前,逼我與他面對著面,如玉容顏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