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體,其他的都不用擔心,安心吧,待會兒咱們就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就像是徹底開啟了鸞琴早已封鎖的心房,她的眼淚不由的從眼眸中落下,嘴上嗚咽著說不出話來,只隱約可見謝謝,謝謝的字樣在其中徘徊。
她從未想過自打被兄長賣入花柳巷後自己有一天還能聽到家這個字,更萬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個家。
柳姻見她又激動起來,還滿臉都是淚水,忙掏出手絹為她擦拭:“好了好了,不哭了哈,臉都成了花貓了。”
聽到這句調侃,鸞琴不由破涕一笑,才緩過自己的情緒,隨即看著自己的手和腿有些發愁的對柳姻說:“教司,我如今這副模樣,去你那邊不過是拖累而已,我已經讓你花了那麼錢了,不如你也把我賣了吧,我不恨你的,只要不是百芳園哪裡都行。”說到這她略停頓了下才似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如果不成,去百芳園也行!”
“剛還要死要活的,如今可連百芳園都不怕了?”柳姻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理解對方的感恩之心不由得開口調侃道,“行了,哪裡就要落得那種地步,我既救你出這火坑,自然不會再推你進來,你呀有大用的。”
正說著就聽敲門聲響起,看看時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應當不是家裡人來了,柳姻有些疑惑的看著鸞琴做了個找你的口型,鸞琴搖了搖頭,這些時日不是沒人想來探望只是都被徐媽媽擋住了,一來二去也好多時日沒人過來了,她實在想不到這個時候還能有誰過來。
柳姻聽著敲門聲始終沒停,乾脆站起身來去開門,結果站在門外的人讓她一愣,直到那張熟悉的臉開口她才反應過來似的讓出身體。
等鸞琴一臉疑惑地探頭看去就發現門外的人似乎走不完一樣的擠了進來,打眼望去或熟悉或不熟,或友好或曾敵視的人都來了。
打頭的徐月玲見屋裡一時死寂便直接開口說道:“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能跟著教司離開花柳巷也算是你的福氣,我們姐妹們都想過來送一送你,也沒什麼準備的,大家湊了湊些銀子給你傍身。”
“不,不用了,這怎麼行,姐妹們的一分一厘攢的何等艱難,我怎麼能夠拿這筆錢。”鸞琴沒想到平日裡互相競爭的人也能在這個時候給她送上一份溫暖,早已感動不已,哪裡又肯接受這份厚禮。
“也沒多少都是大家的心意,你就放心收下吧,我們這等人這輩子怕是都攢不齊贖身銀,這些錢留在身邊也不過是浪費,你就當替我們收的,若是有一日我們誰有福氣離了這花柳巷,你就再還給我們或者給我們一個容身的地方也行。”站在月玲旁邊的是平日裡和鸞琴最不對付的蘭月,此時她看著鸞琴的模樣滿眼都是對未來的絕望。
柳姻沒有說話,鸞琴也一樣,她們都沒說話,沉默在彼此間遊蕩,她們都知道蘭月說的沒錯,倌人能夠活著離開花柳巷的是萬里挑一,大多時候她們從最頂尖的倌人一路下滑淪落到最下等的窯子,然後悄無聲息的死在某一天,之後再被扔進亂葬崗。
最終鸞琴哭著接受了這筆由銀票碎銀金銀首飾組成的姐妹贈予的安家錢,跟著柳姻讓人帶來的馬車,在眾人的目送下走向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