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桌案上精美的香盒內圈形檀香在一點一點的燃燒,肉眼可見的青煙徐徐升起,沁人心脾的清香瀰漫著整間書房,
夏元吉回答完幾人的問題後便下了逐客令,
“事都清楚了,幾位還請回吧,明日我還要接見幾個海商,就不再奉陪了。”
開啟房門的夏元吉突然又回頭說了一句,“對了,曹國公可別忘了明日晌午將人送到我府上,再這麼忙碌下去我估計活不了幾年了。”
未等李景隆答話夏元吉便先走出了書房,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李景隆心中有愧,想要目送一下這個為大明財政嘔心瀝血的財神爺,誰料夏財神並沒有回主院臥房休息,反而向著相反方向的雅緻小院兒快步走去,李景隆隱約見到一道嬌柔的倩影,披著雪白大氅,手中似乎端著餐盒,站在院中翹首以盼。
草,老夏還是不累啊…
轉眼間便來到了第二天的朝會,如今有了高效的內閣,朱允炆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許多,原本略顯蒼白的臉龐也多了一絲紅潤。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齊泰原本蠟黃的老臉則蒼白了許多,
李景隆見到這奇怪的一幕,不禁在心裡嘀咕,後世說權力是男人的興奮劑,可這權力丟給誰,誰就像萎了一樣是怎麼回事…
朝會散去後李景隆婉拒了朱允炆的下棋邀請,主要原因是因為今天還有事要辦,需要替夏元吉找兩個助手,
次要原因是,朱允炆純粹就是個又菜又愛玩的臭棋簍子,李景隆若是不放水就會被拉著下一天的棋,有這空閒還不如去秦淮河飄著…
皇宮前,
一位身著綠色官袍的清瘦男子被幾個家丁護衛打扮的人攔在了宮門口,清瘦男子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金甲衛士,竟發現皇城守衛對這邊的情況視而不見,
男子見狀心頭一緊,能讓皇城守衛裝瞎的人在金陵並不多,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只是細想一下,他一個本本分分的在翰林院編書的小官,從未得罪過什麼身份高貴的權貴,也沒有資格得罪他們…
男子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後,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顱,恭敬的對著為首的青衣小廝作揖,
翰林清貴向權貴的狗腿子低頭,這要放到以前得被人笑死,可最近翰林院最大的兩座靠山都倒了,識時務者方為俊傑。。
至於文人風骨,鐵骨錚錚,憤然反抗,誓死不從,這些詞,男子在見到皇宮內衛的態度後是連想都不敢想,金陵城中最有權勢的那幾位若是想玩死他,還真比捏死只螞蟻容易,
彎下腰後,男子恭敬的問道,
“不知幾位壯士在哪座府中高就,可否提點一二。”
幾人神色肅然都沒有開口,只有為首那位面帶嘲弄之色,男子咬咬牙將腰彎的更低,語氣也愈發謙卑,
“楊某位卑才淺不知何時何處得罪過貴人,還請幾位明示,楊某定上門負荊請罪。”
為首的青衣小廝輕笑一聲,“楊大人,我家主人說了,若你能猜出他的身份便送你個天大的造化,若是猜不出來,嘿嘿。”
一滴冰冷的汗珠沿著楊士奇後脖頸流下,他一點都不想要那個大造化,此刻他只想回家…
然而不猜不行,他們不讓走啊…
楊士奇輕咬舌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幾位能在皇宮內衛的地盤隨意行走,你們主人的身份定然貴不可言,首先排除皇上,皇上若是想考較在下大可在皇宮中奏對,不必多此一舉。”
“魏國公為可以排除,因魏國公性格直爽,若是他找在下會直接命人說一聲,也不會弄的這般麻煩。”
“夏閣老也可以排除,夏閣老現在掌管的戶部,商業局,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