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神色一怔,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銳利的視線看向跪的直挺的少年身上。
“是這樣嗎?”
“那還能是怎麼樣?”
蘇柔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鞭子,瞪眼看著他,“我的兒子我清楚,他雖然混了一點,但心裡面也明白什麼該沾惹什麼不該沾惹。”
而跪在地上的沈景佑只覺得心裡一股子的被冤枉氣悶全部散去,那股子有些濃郁的女兒香一會兒濃一些一會兒淡一些的,讓他心緒亂糟糟,身後的溫熱更是讓他紅了耳朵。
想著她是在維護他,心裡突然就泛起了絲絲甜意。
鎮國公咳了咳,厲聲道:“你剛剛怎麼不解釋?”
威嚴的聲音喚回沈景佑的思緒,少年別開臉,氣悶開口,“你都在心裡給我定罪了,我解釋有用嗎?”
鎮國公一噎,但是哪裡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道理。
將鞭子給了後面的管家,交代道:“以後他若是想拿銀子就讓他拿吧。”
話落,鎮國公就大步離開了屋子。
溫泠輕笑,這鎮國公道歉的方式還真是彆扭,她可算是知道沈景佑身上的彆扭勁兒是哪裡來的了。
雲月閣,沈景佑趴在榻上上藥的時候,溫泠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一點都不避嫌的溫泠,沈景佑瞪大了眼睛趕緊將衣服披在身上。
“你你你,你一個女兒家都不知道避嫌的嗎?”
溫泠瞥了眼他的小身板,還沒成年的一個少年有什麼好看的。
沈景佑似是從她眼中讀出了她的意思,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害羞,這是看不起誰呢?他身材很好的好嗎?
溫泠走向他,將他摁在毯子上趴好,從袖子中取出藥膏給他上藥。
“這是我從御醫那裡拿來的,用這個塗抹傷口不會留疤。”
背上的觸感帶著溫軟,癢癢的,沈景佑下意識的動了動,就被溫泠再次摁好。
“別動!”
沈景佑紅了臉頰。
“你怎麼這麼不矜持,看男人的身體都不知道避嫌也不知道害羞。”
溫泠哼笑,“你在我眼中就和我弟弟差不多,成年都沒有成年,我有什麼好害羞的。”
一聽這話,沈景佑氣悶,不服的小聲反駁,“誰是你弟弟,再說了我馬上就弱冠了。”
“哦,那可真棒。”
聽出語氣的敷衍,沈景佑鼓了鼓臉頰,纖長的睫毛下垂,心裡面有些發悶不舒服,這女人什麼毛病,怎麼總想認他當弟弟。
她也就比他大一歲。
背上的觸感輕柔,塗過藥的地方冰冰涼涼的,一旁的窗戶開著,一股熟悉的香氣伴著風總是往他鼻孔裡面鑽。鬧得沈景佑都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紅了紅臉頰。
趕緊丟擲一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你今天在那老頭面前說的話是真的?”
“什麼話?”
“就你說我不會進入綺玉樓,你是為了幫我故意那麼說還是—”
後面的話沈景佑沒有問出來,少年還是那個彆彆扭扭的性子。溫泠輕笑開口。
“真的假的有什麼重要的,你想去就去唄。”
聽到這回答沈景佑卻是不依,一下子坐起身子盯著溫泠看。
“這麼說你還是覺得我會去那種地方。”
少年看著她的視線帶著兇,溫泠卻覺得自己看到了這浮於表面的兇狠背後的緊張和委屈。
這個年紀的少年這麼在意別人的看法的嗎?
“我想你是誤會了,你去不去綺玉樓我都不會對你產生什麼看法。我不認為去那種地方的就一定是隻知道尋花問柳的浪蕩子,進裡面聽聽曲,喝喝酒也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