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鬩牆。
方才的那些話,只是在景玉王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長此以往,他相信這顆種子終會發芽,畢竟一切誤會的產生,很多時候就是因為這樣的一顆種子。
執掌影宗,在暗中護衛皇室數十年,想要玩弄人心,對易卜而言,簡直不要太過簡單。
“夠了,本王知道你對若風心有顧慮,也明白你的忠心,但是,本王不希望再聽到這樣的話,你明白嗎?”
說罷,景玉王揮了揮衣袖,便抬腳踏出了大門,只聽到他喚了侍從來收拾這間屋子。
易卜步出房門,望著景玉王朝著後院趕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陰翳的笑容。
“琅琊王,只能說聲抱歉了,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昏君,而不能是一個事事被你鉗制的昏君。”
他輕嘆一聲,便朝著王府之外行去,皇宮之中,可還有人在等待著他的答覆。
王府後院。
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進來,幾個起落,便踏進了蕭若風休息的房間。
“我說老大,你演戲還真有一套,居然連太醫都瞞得過。”
葉嘯鷹關上門,便自顧自地來到桌旁,抓起茶壺便將壺嘴對準了自己的嘴,大口大口的吞嚥著。
床榻之上,原本還在昏迷之中的蕭若風瞬間睜開了雙眼,側頭向著這邊望來。
“不過是一些拿不上臺面的小把戲,也就只能騙騙太醫,若是王兄親自來看,就會露餡了。”
“露不露餡好像都沒什麼,畢竟你身上的傷可做不得假。”葉嘯鷹又抓了塊糕點往嘴裡塞,眼睛頓時一亮。
“我說你們這些有錢人還真會享受,這麼一塊糕點都能給做出花來,這可比干饢好吃太多了。”
“好吃就趁著現在多吃一些吧。”蕭若風笑笑。
只是這一句話,卻把葉嘯鷹說的不敢再碰,他顫巍巍地看向蕭若風,“怎麼說?我以後是吃不到了嗎?”
“你不會像茶樓裡說書先生講的那樣,覺得我知道太多,所以把我給‘咔嚓’了吧?”邊說,他還抬手在脖子前面一劃,別提有多滑稽了。
蕭若風都被他給逗笑了,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勢,輕輕“嘶”了一聲。
“我說老大,你還是歇會兒吧,就你這身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葉嘯鷹咧了咧嘴。
現在的蕭若風,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他看上一眼,就覺得自己的身上也跟著隱隱作痛。
蕭若風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用不了十天半個月,葉鼎之還是把我當師兄看的,留了幾分力,不然我還真攔不住他。”
“說的好像你最後攔住了一樣。”葉嘯鷹撇了撇嘴,惹來蕭若風一個白眼。
蕭若風話鋒一轉,問道:“不說他了,宋燕回呢?勉強自己使出能比擬劍仙的一劍,他的傷勢不太好吧?”
“何止不太好,握劍的手幾乎可以說是廢了,如果不是他的內功有些特別,現在的他,就該長眠地下了。”葉嘯鷹連連咂舌。
“這樣嗎?”蕭若風回正了有些僵硬的脖子,仰面看著屋頂的房梁,若有所思地說道:“嘯鷹,這一次,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葉嘯鷹愣了一下,“過分?”
蕭若風鄭重其事地又衝向他點了點頭。
“無論是面對姬若風、葉鼎之,還是宋燕回,我都能看到他們眼中的失望,還有鄙夷。”
“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忍不住問自己,為了這個天下,犧牲一個女子未來的幸福,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
“現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靜靜地聽著他這番話,葉嘯鷹發自內心地露出一絲笑容,“這個答案,其實原本就在你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