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時不說話,沈慕兮又繼續冷笑道,“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與高位的人抗衡,讓他赦免你的欺君之罪?”
她的一番話說得極為大逆不道,顧時當場變了臉色。
“你放肆。”
“我放肆又如何,你要再殺我一次嗎?”沈慕兮陡然拔高的聲音掩蓋了顧時的怒斥,似是要將這些天受到的委屈全數傾瀉而出。
“沒錯,我這些天確實沒在京都,可不代表我就是傻子。
你當初難道不就是因為否認了我與筱筱在丹陽的存在,所以才能順利娶到蘇柳溪嗎?”
她一字一句的質問,像是刀子一樣,毫不留情地飛向顧時,一時之間,顧時竟有些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不是這樣的,當初我把她當成是你...”他急忙打斷,話到一半,他的急切變為怨懟,“若非是你一直不回府上,我也不至於...”
沈慕兮冷笑,“要是這麼想能讓榮郡王心裡舒坦些,那你就這麼想著吧。”
說完,她再次轉身離開,這次,顧時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沈慕兮的背影。
晚風襲來,帶著冬日的寒意,寒意像是有生命一樣,從骨頭縫直擊他的心底。
很快又轉化成無邊怒火——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就在他想要追上去問清楚沈慕兮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沈慕兮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顧時。”
她沒有轉身。
“我們都放過彼此吧,這樣,我們還能保持彼此最後的體面。”
“我不...”
“嘭——”
這一次,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她進了屋,直接關上門,不再有其他聲音。
顧時緊緊攥著手中拄棍,就在他考慮要不要繼續上前之際,王英出現在他的身後。
“爺。”
顧時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
仰頭將喉間哽意壓下,“回吧。”
主僕很快離開了小院。
屋裡門後。
慕容景衍似笑非笑地看著冷眼看向外頭的女子。
“好一個愛而不得的深情女子,居然分開還要體面,連見顧時的宅子都得另外賃,你就不怕他真的就這麼放過你?”
“你不是離開了嗎?”
沈慕兮連眼皮都沒有掀,徑自開門取了冷水,打算擦洗剛才沾滿淚痕的臉蛋。
慕容景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上前奪過她手上佔滿冷水的帕子,換上一塊帶著熱度的錦帛塞她手裡。
“有條件過好日子,為何還要遭罪?”
沈慕兮反手將他帶著暖意的錦帛扔進冷水裡,再撈起,一絲不苟地用冷水洗去臉上的淚痕。
“太舒適了,會忘了以前遭過的罪。”
冷水可以讓人保持頭腦清醒。
她的語氣淡淡,洗臉的時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甚至還開始在趕人,“殿下的笑話看完了,可以請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本宮?”慕容景衍挑眉,語氣還帶了幾分戲謔,“放心,本宮可不是那種吃著碗裡還要看著鍋裡的人,本宮也沒有所謂的白月光。”
沈慕兮擰帕子的手微微一頓,重新將帕子丟在銅盆,“你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今晚看到顧時,她已經很心煩,慕容景衍還來看笑話,沈慕兮自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慕容景衍彷彿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也沒有與她計較。
“好了,本宮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他負手在沈慕兮面前緩緩走過,無視她那想要吃人的眼神,微笑著朝她揮了揮手,“南淵見。”
話音剛落,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