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七年九月初六,宜嫁娶。
甘凌揹著清瑤一步一步的到鳳輿旁,不過百十步的距離,他的腳步沉重而又漫長。
身後的柏越和甘沫早已紅了眼眶,握在一起的雙手不住的顫抖,彼此依靠,才能讓他們不失態。
柏清知側著身,拼命的告訴自己今日是妹妹大喜之日,她不能落淚,可她瘦弱的肩膀還是不自覺的在顫動。
跪了一地的京城的百姓第一次見到了什麼叫做豪橫,綿延到看不到尾的嫁妝,簡直晃的人眼疼。
人都說十里紅妝人人豔羨,這,這,這起碼有幾個十里紅妝了吧?
柏越兩夫妻,給清瑤備下的嫁妝,已經是掏空家底,拿出去也能稱得上是京城獨一份了。
偏偏柏清知還嫌不夠,動用了她所有能動的錢財,又為清瑤添了不輸於柏越夫妻的嫁妝。
儘管柏越和甘沫都勸她多少為自己留著些,她也不聽。
就連甘凌,也將自己私庫都添進了清瑤的嫁妝中。
他們對清瑤獨一無二的愛,從來都不是嘴上說的,而是傾盡全力去做的。
繁瑣的禮儀讓清瑤不耐,差點就要掀了蓋頭時,帝康的大手就牽住了她,除了必要的流程,他大手一揮,精簡了無關緊要的禮儀。
沒有人敢在帝康帶著明晃晃的威脅眼神下跟他鬧,所以他樂呵呵的直接去了喜房。
終於能得償所願,將瑤瑤叼回他的龍窩,多浪費一時半刻,他都受不得。
你知道擁有著還嫌不夠的感覺嗎?
帝康此刻就是如此,哪怕完完全全的擁有著,他也覺得不夠,不夠……
直到清瑤惱了,一腳將他踹了下去,他才算勉強消停一會兒……
晨起,清瑤醒了,是被熱醒的,費力的推開緊緊纏著她的帝康。
見他依舊裝睡,大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後,又想將臉貼在她的脖頸處。
她惱了,伸手就去擰他腰間的軟肉。
只是他雖看著不算健壯,腰腹的肌肉卻很結實,捏的她手疼了,他還不痛不癢,甚至還抽出時間來,將她另一隻閒著的手送到嘴邊輕啄。
她不免洩氣,收回擰他的手,眼看著心情就不美麗了。
帝康乖覺得很,生怕她生悶氣,外加昨夜確實鬧得狠了些,他乖乖的睜開眼,眸中帶著刻意的迷濛,嗓音沙啞的哄道:
“呀,一睜眼就看到瑤瑤,朕以為在做美夢呢,不過瑤瑤怎麼了?小嘴都快要掛油瓶了,是哪個惹瑤瑤生氣了?”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又似青年的雋朗,配上一張俊美奪目的臉,嘴裡說著如何粘人的話,都不會顯得油膩。
偏偏他想哄的人不吃這一套,生氣又控訴的看著他,用眼神指責就是他惹她生氣了。
“原是朕惹瑤瑤生氣了,那是朕該打!”
帝康認錯態度極好,道歉極快,甚至拿著清瑤的小手,拍著他自己的臉。
清瑤氣消了一大半,抽回小手,示意他看看天色,都是因為他才起晚了。
帝康親了親她的小手,滿不在乎道:“起晚了也不怕,父皇和母后那裡朕早就派人去說了,他們不會怪罪請安晚了的。”
太上皇和太后確實沒有怪罪。
甚至見到小夫妻攜手而來,直接就笑著免了清瑤行大禮。
太上皇的年紀已經很大很大了,按照歷代皇帝來說,已經是最長壽之君,太后是他的第二位皇后,他的年紀上大太后十餘歲。
所以清瑤雖美的讓人目眩神迷,他眼中除了驚歎,就只有對小輩的欣賞。
難怪,難怪他的皇兒會陷得如此之深。
“好孩子,皇兒身邊以後有你照顧,哀家和你父皇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