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藻珍蹙著眉苦著臉又叫了一聲,自家主子有起床氣,最是愛賴床,平日不到午間不起榻。
可夫人也說了,爺如今有幸討了陛下的青眼,不能再由著性子懶惰。
想罷,她如慷慨就義般伸手推門。
“吱呀”
門不推而開,著一身白色中衣的少年精神的很,眉宇間沒了往日的困頓和不耐,帶著烈焰般的灼灼怒恨。
“藻珍,快進來給爺梳洗更衣!”
藻珍見她赤著腳,連忙放下盆,上前將鞋給她拿了過來,半跪在地上幫她穿上。
“爺,雖然冰雪消融,但如今春寒,可不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著了涼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清瑤的揮了揮手,藻珍和福吉是她忠實的狗腿子,是為她赴死都不眨眼的存在。
所以她雖然脾氣不好,眼下心情更是動盪,也沒有如以往般不耐她的絮叨,反而多了一些她真的回來了的真實感。
藻珍見好就收,上前麻利的伺候清瑤梳洗。
“福吉,小弟還未起嗎?”
門外傳來原海瑤的詢問聲。
福吉回道:“回三姑娘的話,我們爺已經起了,正在梳洗呢。”
“三姐!”
聽到原海瑤的聲音,清瑤忙迎了出來,望著站在院子中央的原海瑤,眼神閃躲又帶一絲委屈。
清瑤,名清堯,本是女身,在外卻是男名,其母齊氏。
多年前齊氏嫁於慶侯長子原歇,連生三女之後被原歇所厭棄,再加當時齊氏父兄獲罪,讓原歇起了休妻另娶之心。
原歇雖是侯府長子,但由於能力不出眾,一直未被父親請立世子。
能力的短板他沒有辦法補全,所以就想著早日生出優秀的嫡子,怎奈娶的妻子實在沒用,家世也不再得力,實在是拖他後腿的存在。
他起了異心,開始流連在外,以俊美的皮囊俘獲了一千金之心,只等他休棄齊氏娶過門。
齊氏不願坐以待斃,不知從哪裡尋來了民間偏方,男子服用之可無法再使女子有孕。
是的,她沒有想著朝那千金下手,因為沒有了這位千金還有那位千金,倒不如絕了後患來的乾淨。
等原歇察覺那方面有異時,早已為時已晚,大夫明言他雖還能勉強與人行周公之禮,但卻不可能再使女子有孕。
此事並不難查到齊氏身上,他赤紅著眼就提劍去了齊氏的院子,可還不等他抹了她的脖子。
就見她扶著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語氣平靜的說:“爺確定要殺了妾身?妾身腹中可是您這輩子最後的骨肉了,甚至可能是您最期盼的嫡子呢。”
她乾乾脆脆的承認了就是她下的手,不過在此之前,她早給自己安排了退路,等的就是眼下。
她腹中懷的就是清瑤,命運實在不眷戀原歇,最後一個孩子還是女兒。
他若無子,這侯府將來都要歸他二弟所有,二弟從小就壓他一頭,是父母疼愛又得意的孩子。
原歇又恨又不甘心,乾脆和齊氏一合計,清瑤變清堯,讓小女兒變成小兒子。
許是清瑤繼承了原歇的劣質基因,不聰慧不說,還很頑劣,是個招貓逗狗當紈絝的好苗子。
但齊氏不嫌棄,把她當眼珠子疼,就連原歇,可能因為她是此生最後一個孩子,對外又是嫡子,也是疼的不行。
慶侯頭疼的很,更加看不上長子一家,偏寵二房一家。
這時與清瑤性格完全相反的原海瑤站了出來,見慣了母親的艱難,她自幼要強心狠,也看不慣祖父對長房的打壓。
這就要說起天元帝蕭凌越的不拘一格了,當年他從邊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