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掙扎猶如一場猛烈的風暴。
“媽,我著實不想見他。”
林思武轉過身來,斬釘截鐵地說道,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疼痛。他能夠感受到母親的失望,那目光猶如一根針,紮在他的心頭。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一方面是對父親多年缺席的怨恨,另一方面是對母親感受的在意。
“好吧!那我跟他說。”林婉見兒子這般模樣,心中酸楚,嘆了一口氣,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可又想不起來。
林婉回到臥室,關上門,拿起電話,打給武賢軍。房間裡安靜至極,唯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和電話撥通的嘟嘟聲。
“他不肯見我,實屬正常。倘若你一說,他便願意見,我反而會輕視他。”武賢軍的聲音略顯低沉,帶著一絲無奈。
“啊?老武你在說什麼?我怎麼糊塗了,轉不過彎來啊?!說實話,當年那麼多苦我都熬過來了,如今挺好的,我也不再怨恨你了。可是,他又未曾見過你,為何如此怨恨你。”林婉拿著電話,聲音有些顫抖,眼中泛起淚花。
“阿琬,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觀念也是需要時間或經歷才能轉變的。我們之間的問題,你思考了二十多年,早就想明白了,可他才剛剛開始思考。”
武賢軍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我不想給他施加壓力,但我真心希望有機會能夠彌補。”
“嗯,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你的意思是給他一些時間?可我覺得,你若想改善關係,倒是應當多與他相處,讓他了解你。”林婉用手擦了擦眼淚。
林婉說完這些話,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剛才與兒子離開時的那個困惑——自己是希望在兒子的婚禮上,家人能夠團團圓圓,僅自己作為男方親人,終歸是面上不好看。
林婉將剛才自己的想法告知武賢軍,武賢軍也是心頭一顫。
是啊,在兒子的成長過程中,自己錯過了許多重要的時刻,如果兒子結婚,自己能夠參加,對於兒子而言,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補償,誰不期望自己的人生是完美的呢!可再一想,即便兒子答應認親,彆彆扭扭的也沒意思,如此一來,還真得抓緊與兒子搞好關係。
放下電話,武賢軍心中苦澀不已,為何人年紀越大,對家庭和親情越是渴望呢!年輕之時不知愁苦滋味,後來歷經滄桑,才深有體會。他估摸此時的林思武,即便比常人聰慧一些,恐怕也難以想到如此深遠。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一連數日的陰雨綿綿之後,突然放晴,陽光透過窗玻璃灑在林思武的臉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心情格外舒暢,吃過早餐,便匆匆趕去單位上班。
辦公室的工作繁雜瑣碎,林思武又是初來乍到,被眾人呼來喚去,如同牛馬一般。
上午幫曹子慧打字、送檔案、簽收辦公物品,忙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辦公室裡,韓美華寡言少語,只是默默地做事。趙方是科長身邊的紅人,總是被叫到房間裡商議工作。韓四海被曹子慧起了個外號叫“喊四害”,每次曹子慧呼喊他,他都氣呼呼的。柯正源喜歡擺架子,開口閉口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辦公室,塵埃在空氣中飛舞,印表機的聲音、同事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熱鬧卻又有些雜亂的畫面。
這天中午,辦公室的同事一同前往食堂用餐,韓美華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環顧四周無人,用電腦給林思武的 qq 發來一條留言——你的座位原主人叫柳蕭蕭,是司法局副局長夫人,上個月去世了。
辦公室裡安靜得只剩下電腦風扇的嗡嗡聲,韓美華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傳送完訊息後,她看了一眼四周,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林思武吃過飯後回到辦公室,看到 qq 留言大為震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