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人翻了個透徹。
還什麼都沒找到。
連照片的影子都沒見。
奇怪了,在這種簡陋的什麼東西都藏不下的小房子裡,連傅晏舟兜裡的幾千美元她都翻出來了,怎麼會找不到一張照片。
實在無果,她將翻出來的東西又塞進傅晏舟的衣服兜裡,再拿條毯子給人蓋好。
她自己則沒留在房子裡,開門出去了。
已經天亮了,附近幾家都傳來了一些響動。
周辛睏倦的坐在門口石壇上,身上的外套太過單薄,她也沒好意思拿傅晏舟的衣服,好不容易退下的燒,又有點反覆的跡象,她強撐著,打算等會兒見到小男孩,管他借件外套。
正好,遠遠地,小男孩捧著一堆東西跑了過來。
遠看是一堆東西,近看就是一件厚厚的羽絨服。
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竟然還是新的。
但是黑色的,也分不出男女的款式。
“喏,舟哥讓我給你找的,你穿吧!”小男孩將羽絨服扔給周辛,還探頭探腦的往屋裡瞅:“你怎麼在外面?又和舟哥吵架了?你也是的,多大人了,就不知道讓讓舟哥嗎?!”
這數落的……
不講理,還太偏心。
周辛毫不客氣的裹上羽絨服,感受一下溫暖的感覺,之後才有了些力氣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頭,小男孩卻猛地往後挪了幾步:“你幹嘛?不要隨便摸一個男人的頭,懂不懂啊你!”
周辛就笑:“人小鬼大,你叫什麼名字啊?”
“傑克,舟哥管我叫阿杰。”
“哦,你爸爸媽媽呢?家又在哪裡啊?”
問出這話的時候,周辛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以為男孩會露出傷感的神色,結果男孩直接道:“我沒家,也沒有爸爸媽媽,他們都死了,我就在這裡混著長大的!”
這話沒法接,周辛深吸口氣,伸手拉過了男孩。
傑克不避諱這些,雖然只有不到十歲的年紀,但卻少年老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和周辛聊完了自己的情況。
他父母前幾年就因為出海捕魚,再也沒回來,家裡還有兩個妹妹和兩個弟弟,他是老大,其餘的幾個,老二有病,發育遲緩,老三才剛學會走路,老四老五還在吃奶。
這種情況在這裡並不新鮮,也沒人同情心氾濫,畢竟自己都吃不飽,還怎麼關心別人。
傑克就在碼頭附近混跡,說是混跡,其實也是幫工,掙點錢換口吃的,通常都是三四天吃一頓飯,勉強死不了。
直到傅晏舟因為買了幾艘船,需要大量的裝卸工,考慮到這裡的勞動力廉價,就來到了這裡僱傭,每天除了工錢,還能管三頓飯,也不分年齡,只要能幹活就行。
所以傑克才有了一份正經又穩當的營生,還能買點奶粉和白糖,回家給弟弟妹妹們喝。
周辛聽孩子說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逗他道:“所以你就成了舟哥的小弟?行吧,但他給你的工錢太少了,你這麼給他跑腿賣力的,管他多要點。”
“你懂什麼!”
傑克撇撇嘴,扒拉開周辛的手,起身就跑,卻跑了幾步又回頭喊:“你餓不?去我家吃飯!”
周辛應了聲,慢吞吞的跟著跑遠的傑克走著。
走了很遠,幾乎是繞過這片簡陋的房屋居住地,偏遠的一處近乎垃圾場的地方,有幾個更加簡易的窩棚,傑克就和弟弟妹妹們住在這裡。
一路走來,周辛也看出來了,傑克的長相,很明顯就是亞裔,和這裡的人種格格不入,所以和同樣沒爹沒媽四處乞討找活餬口的孩子不一樣,肯定受排擠。
估計如果不是傅晏舟,傑克和弟弟妹妹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