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舟隨手關上門,將裝著金佛的禮盒一把扔去了桌上。
他抬手扯著領帶,不答反問:“這佛是你送的?”
周辛一怔,隱約有種謊言被戳穿的尷尬感,但被她滿臉冷冽的神色壓制下去了。
傅晏舟抓起她的胳膊,近乎質問的呼吸有些泛沉:“這佛到底怎麼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周辛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脫口:“你調查我?”
傅晏舟冷冷的嗤笑了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周辛,你揹著我做了什麼?”
這話問完的剎那,他輕微搖搖頭,又審視的垂眸盯著她,糾正道:“準確說來,是你揹著我們所有人,和那個姓李的,做了什麼?!”
最後質問的音量,透出不容抗拒的慍怒。
周辛登時就皺起了眉,使勁甩開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傅總這麼手眼通天,想知道什麼,那就自己查啊。”
傅晏舟看著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氣上心頭。
他當然查了,不僅查了,還派人一直盯著。
可是李榕城和周辛達成交易時,是在行駛的車上談的話,聽到的人只有李榕城的心腹司機,根本撬不開嘴,也掃聽不到任何訊息。
但他卻查到了別的東西。
傅晏舟掏出手機,隨意按了幾下,一段錄音瞬間而出。
“我、我有男朋友的,我們都快結婚了,他……他叫林友海……”
女人焦慮忐忑的聲音,與再次聽聞的周辛,臉色複雜的無形中交相呼應。
她深吸口氣,出口的聲音還算平靜:“傅晏舟,你監視了我的郵箱。”
也是在這個時候,周辛忽然有種悚然的猜想,如果她手機不是先前被他摔了,那麼,她手機也可能被他監聽。
“我沒那麼無聊。”傅晏舟漠然的收回目光,他手底下的人監視的是李榕城。
周辛毫無信任的瞥了他一眼,決心回去就把用的所有電腦和手機,全部查殺,隔絕一切木馬病毒,不管是傅晏舟,還是其他什麼人,都休想再有可乘之機。
她走到辦公桌前,伸手拿過禮盒:“單說這尊金佛……”
話沒說下去,隨著她想要開啟禮盒,傅晏舟大步從後方走來,一把按住她的手。
制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這個。”他說著,還推開了禮盒。
似覺得還不夠,傅晏舟還拉起周辛的手腕,拽著她遠離辦公桌,來到了落地窗附近。
周辛遠遠地看著被孤立隔絕的禮盒,再掃一眼傅晏舟,複雜的目光幽沉,正想問他什麼意思,卻聽傅晏舟扔出一句毫不相干的問話。
“還記得小姑嗎?”
周辛慕然一怔,旋即就被傅晏舟步步緊逼,身體不得不靠近窗面,他一手撐在她身側,持續的問話:“還記得她是怎麼死的嗎?”
輕描淡寫的一個死字,卻如同一把雙刃劍,生生剜割刺痛著兩人的心。
傅茉荷,真心疼愛寵溺傅晏舟的親姑姑,在他心裡的份量,絕不次於傅母。
同樣的,那也是改變周辛命運,無數次給她照顧庇佑,讓她想要報答卻再也不在了的人。
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句話的遺憾,不光適用於父母至親,也適用於即便沒有血緣,卻無私給予饋贈的人。
周辛隱忍再好的情緒,也在聽到小姑的一瞬,眼底氤氳的有些發熱。
“怎麼、怎麼突然提到小姑了?”她剋制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傅晏舟看著她,也沉了口氣:“小姑是癌症走的,腦癌,一發現就是晚期,藥石無醫,活活飽受了兩年的折磨才解脫的,可你知道在她患病之前,接觸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