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撥開了李榕城的手,正身側顏看向了車窗外。
她意興闌珊,很平靜的開口:“李二公子何其聰慧,一定早知道答案了,還需要問我?”
既然李榕城這麼愛說,那也不用她浪費口舌,就讓他說個夠好了。
而且周辛也想弄清楚李榕城到底瞭解有多少。
亦或者說還有什麼事,是李榕城不知道的。
她的拒絕太冷漠,李榕城也沒惱,摩挲著被她撥開的兩根手指,淡聲道:“答案麼,其實很簡單啊,你被傅家撫育長大,就不能讓他們覺得你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傅家才剛把她養到二十幾歲,羽翼還沒完全豐滿,她就迫不及待的尋找親生父母,面對給出訊息人的索要,她還照單全收。
這在傅母眼裡是什麼?
是狼心狗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是徹頭徹尾的忘恩負義。
雖然周辛從沒想過不認傅家的養育之恩,也從沒想過不報恩,但人心可畏,她不能不防。
所以即便面對傅晏舟,她也選擇閉口不言,寧可讓他誤會她就是拜金愛錢,就因為他買了臺車,用了她手裡的錢,她就四處變賣東西,生怕自己口袋空。
那次吵完架,傅晏舟一週都沒回來。
等再回來時,他帶回了一行李箱的現金,開啟後,拿出一摞摞的鈔票砸向她,洋洋灑灑的粉紅票子,落在身上一點都不疼,但心裡卻刻骨灼痛。
傅晏舟冷冷的問她:“這些錢都給你,周辛,你不就是喜歡錢嗎?行啊,我讓你滿足!”
周辛滿心絞痛苦痛,卻無言以對。
他抬下巴指著臥房的大床,“滿意了,高興了,就給我滾床上去!”
那天他擄著她壓向床,發瘋的掠奪,殘暴的超乎尋常。
現在想來,兩人的關係,好像就是從那時候起……變味了。
“你不奢望傅晏舟能理解你,畢竟他那種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哥,能懂得普通人敏感脆弱的小心思麼?”
李榕城又開了口,隨意將兩條長臂搭在身側椅背上,車內狹窄逼仄的空間,他的存在和侵略感愈加強烈。
周辛煩躁的閉了閉眼睛,很冷的看了眼他,再要說話,卻被李榕城打斷。
他說:“傅晏舟也誠如你所願,不僅不理解你,還不信你,可反過來你不也沒相信他嗎?”
“你們倆一開始就是錯的,你寄人籬下長在傅家,順理成章的長大了跟了他家大少爺,這不就是自產自銷,畜生乾的事麼?”
說到這裡,李榕城十分不好厚道的勾唇哈哈大笑。
周辛煩的真想扇他,但她忍住了,“一再提不相干的人做什麼?李二公子,話題扯遠了。”
李榕城配合的點點頭:“再說回來那個叫林什麼的,他拿了你的五十萬,不僅沒給你訊息,反而還消失了,一個大活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周辛深深地沉了口氣,林友海當年拿了錢說轉天就帶她去見父母,但第二天、第三天……她足足等了五天都沒見到人,去傅氏找林友海,才知道他這幾天根本沒來上班。
再去家裡找尋,左右鄰居都說沒見過他。
單位沒有辭職,家裡沒有收拾行李。
因為周辛不是直系親屬無法報警失蹤,幾經輾轉才找到林友海離婚的前妻,以年幼的孩子為名報警找尋,警方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也沒找到半點線索。
在監控密佈的時代,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屬實離奇。
是存心躲起來了,還是被人滅口了,無從得知。
而周辛給他的那五十萬現金,也一同消失了。
警方根據她提供的鈔票上的冠號搜尋查詢,依舊杳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