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舟一言沒發,沉冷的彷彿凝聚寒霜的俊顏,陰晦的毫無表情。
他兩手抄兜,屹立的身形高大如山。
周辛走到他面前,也沒再說什麼,淡然的臉色鎮定,十分平和的迎著他的慍怒。
“你在跟我談條件?”
許久,傅晏舟才有了開口的趨勢,但同時也伸手撫向了周辛的臉,觸及著除去了紗布的傷口位置,看不出結痂與否,淡妝粉底巧妙的將一切掩蓋。
周辛想了想,然後不急不躁的回了兩個字:“不是。”
能談條件,就是沒有條件。
她不會犯糊塗的以為傅晏舟會是通情達理的人。
已經涉及到了他的摯愛,周辛就必須拿出全部的精力,一絲不苟的全力以赴。
周辛再想要撥開他的手,卻被他按住臉上的傷處,繼而手指下滑捏起了她的下巴,也聽到他冷笑了聲,“那你還想讓我放過她?”
沒給周辛反應的間隙,傅晏舟用力桎梏著她的臉頰,勾起的笑容愈甚,溢位口的話音也愈冷:“還是說,你心虛了?”
他低頭慢慢地湊向她耳邊,不疾不徐的貌似還耐心的講起了道理:“如果是旁的什麼人,意外出車禍撞了馨兒,姑且我也就信了,但怎麼就那麼巧,偏偏是你的秘書呢?”
周辛心神一震。
別看傅晏舟此時還能冷靜分析的頭頭是道,可他陰駭的臉色,是自從認識以來周辛從未見過的。
“京城內環可圈可點的至少十車道,每天往返的車輛高達千萬,這麼多人中,只有舒悅,敢這麼膽大妄為,你敢說這背後,沒有你的傑作?”
傅晏舟緩緩的聲線一字字異常清晰,隨著溫熱的氣息盡數繚繞在周辛耳邊,卻讓她聽的毛骨悚然。
果然他還是誤會了。
他直視著她的眼眸,譏諷的笑意還徘徊在嘴邊,手指摩挲著周辛臉上的傷處:“不想說些什麼嗎?周總。”
最後一聲稱呼,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可又輕又慢的聲音劃過喉結,伴隨著嘲諷譏誚,挖苦的很。
周辛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閉眸深吸口氣,再睜開時眼裡又恢復了一片靜謐。
“巧合也好,意外也罷,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她慢慢地說著,也伸手撥開了傅晏舟。
周辛再後退兩步,跟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如果非要就事論事,那這場車禍的主要責任在誰,傅總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隨著話音沉落,周辛臉色也瞬時陰了下來:“堅持要追責,那就只能是主要責任人,自作自受。”
傅晏舟眯起了眼睛,那雙好看的桃花眸醞釀的銳利陰鷙,冷若寒冰,亦如刀子。
整個走廊都籠罩在他強大的低氣壓之下,周辛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暗自攥緊了手指,咬牙執著道:“看來傅總執意要干預袒護,那車禍原為就交給交警調查,等處理出結果,我們法院見。”
周辛不會被傅晏舟牽著鼻子走,任憑他的再條理清晰,哪怕有理有據,第一她不是幕後主謀,第二她也不會去懷疑舒悅。
用人不疑的道理,她比誰都懂。
何況,公理之上,她不信能讓他為了心愛的人肆意妄為。
傅晏舟輕笑的點點頭:“你是認準了車禍責任在於馨兒,所以我就拿舒悅沒轍了嗎?”
“如果除開車禍,你還想為溫總報仇,蓄意刁難舒悅的話……”
周辛沒說下去,沉吟的也眯起了眸,扯唇淡淡的笑了聲,挺冷的:“你知道她是我的人,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你得逞?”
一瞬間,傅晏舟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絲毫不掩飾的揚唇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