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周辛腳步略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傅晏舟。
然後,她抬眸看著天邊隕落的晚霞,殘餘的些許光輝黯淡,老宅院內逐漸亮起燈盞,她迎著光線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抬手攏了一下耳邊的碎髮,“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周辛再瞥一眼傅晏舟,似笑非笑的:“傅總是心裡有愧呢,還是在虛假演戲?”
傷害過後再來關心。
當她是什麼?給根骨頭就能乖乖回來跪舔的狗?
虧傅晏舟能想得出來!
傅晏舟臉色霎時有些沉,挺不耐的薄唇翕動:“我不是你……”
後面的話沒等道出,就被周辛輕言截斷:“不管是哪種,都少來這套。”
說完,她也邁步掠過他,徑直進了客廳。
傅晏舟緊凝著她的背影,纖瘦的身子,脊背挺直,行走間姿態優雅卓卓,卻毫無破綻的讓人難以接近。
這個女人,越來越難搞了。
他煩躁的眉宇漸深,遲緩了許久,到底還是也進了客廳。
傅母沒在家,去秋水苑與傅振一同用晚餐了。
傅振每次回國都不會住在老宅,他和傅母妹夫與嫂子的關係,難免風言風語引人詬病,而秋水苑也是他和亡妻曾經的住所。
管家請周辛落座,一邊倒著熱茶一邊解釋了兩句,同時目光也複雜的看著她臉上貼著的紗布,有心想問一二,奈何周辛避而不談,管家也只好作罷。
傅晏舟走進後直接坐進了對面的單人沙發,兩條筆直的大長腿隨意的搭在茶几桌上,舒展著挺括的身體,耐人尋味的目光在周辛臉上逡巡,“我媽不在,你還跟誰告狀?”
話音少頓,他也翹起了唇,挺冷的笑:“要不讓管家備車,送你去秋水苑?”
“不勞傅總費心,我會看著辦的。”
周辛淺然一句,了無半分情緒,之後就端著茶盞慢慢地喝著。
對於存在感極強的傅晏舟,她完全視若無睹。
傅晏舟頗有興致的想看看她弄出什麼把戲,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彼此靜默的坐著。
不言不語。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忽地,傅晏舟感覺很沒勁,他手臂上的傷觸及神經,做完手術也沒兩天,現在隱隱的還有些作痛,他也沒了再逗留的興致。
就在他挪動長腿,屈膝傾起身時,周辛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看了一眼,毫不意外也沒避諱還沒離開的傅晏舟,接起了電話:“喂,傅姨。”
傅晏舟要走的動作停頓。
周辛淡然平靜的還在與傅母講著電話。
她確實是來告狀的,沒見到傅母本人,但也知道傅母會打來電話問詢。
不過,告狀也是很有學問和技巧的,她不會哭哭啼啼的直接訴說,更不會東拉西扯的含沙射影,而是先和傅母聊些工作上的事,透過循序漸進等著傅母主動來提及問起。
就這樣周辛和傅母聊了十多分鐘,傅晏舟聽的愈感無聊,也不屑的邁步往外走去。
剛巧這時傅母那邊安奈不住了,主動問起了周辛事情辦的怎麼樣,溫馨是否收下錢,傅晏舟知道了有什麼反應。
周辛微微一笑,唇齒間微不可查的溢位一抹苦嘆:“他沒有什麼過大的反應,就是稍微對我有點誤會,也確實是衝動了些,但也沒關係,我相信他以後會明白的。”
聽到這兩句,眼看走出客廳的傅晏舟腳步一滯,轉回身冷冷的看著周辛。
傅母感覺出了不對勁:“他對你做什麼了?阿辛,你別替他隱瞞,實話告訴我。”
周辛抬眸迎著傅晏舟的視線,講著電話又遮遮掩掩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