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舟眉頭微微蹙緊,抬手慢慢地抹去臉上的酒水。
他再略微傾起身,從吧檯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的將酒水擦了擦,再隨手鬆開兩顆襯衫領口的扣子。
做完這些,他這才重新蹲下身,孔武有力的雙臂一把扯拽住周辛的雙手:“你發什麼瘋!”
轉而,他深深地凝著她,幽冷的眸中漾出一抹不屑的輕嘲,“覺得我輕薄了你?周辛,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話落的剎那,他也收力甩開了她。
周辛不受控制的撞進桌底角落,碰到額頭,疼的鑽心。
傅晏舟完全沒留意,早已站起身在附近踱了幾步,臉色沉鬱,“你要真是潔身自好的人,那為什麼還心甘情願跟我這麼些年?”
玩味的話語嘲諷又奚落,如一把尖銳的冰錐,毫不留情的刺穿周辛的尊嚴,直抵內心最深處的軟處。
周辛憤然的怔住。
她捂著額頭的手忽然鬆開,不可置信的挪身從桌底探身出來。
傅晏舟背對著她,黯色的光線只能隱隱看清他頎長的身形,餘下一概不明,但他沒有停歇的聲音,恍若衝破幽冥,徐徐而至。
“你是為了傅家才跟的我,因為你被資助,因為你需要背景支撐,因為你還要哄著我媽高興……”
他停頓了下,似在回味著什麼突然改了口:“不止我媽,還有姑父,以及管家,就連傅家隨便一個下等的傭人,你都不敢惹他們不痛快。”
“為了哄好這些人,也為了你在傅家站穩腳跟,怎麼辦呢?”
說到這裡,傅晏舟轉回身,黑暗中敏銳的眸光犀利的捕捉到周辛,大步上前,伸手就捏起了她的下巴:“所以你將目標放在了我身上,反覆撩撥,欲拒還迎,直到我要了你。”
最後一個字溢位的瞬息,傅晏舟也俯下身再次精準的落上她的唇。
再無方才的猶疑淺淡,這回的瘋狂強勁如同野獸撕咬。
隨著動作,他滾燙的肌膚也緊密地貼在她身上,明明那樣的熱,卻讓她的只覺得遍體生寒。
周辛拼命掙扎,卻撼動不了分毫。
她想說話,可被封堵的溢不出一句完整的聲音。
周辛無奈狠咬了他一口,力氣過大,在他吃痛的間隙,她看準時機掙脫的同時,也屈膝朝著他下腹狠狠踢了一腳。
一瞬間傅晏舟身形微僵,嘶聲抽氣。
周辛劇烈的喘息,努力剋制著
周辛後退一旁,扶著吧檯桌劇烈喘息,稍微平緩的氣息開口:“傅晏舟,恭喜你,都說對了。”
“我一無所有來到你們傅家,不可能不察言觀色,不可能不謹小慎微,你們家隨便一個傭人,都可能使絆子讓我徹底完蛋,但是……”
她也停頓下,目光看向黑暗中的影子:“我的目標從來沒有對準你,你少自以為是!”
周辛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
究竟是傷心,痛苦,還是憤怒。
她只知道,聽著傅晏舟毫不留情面的講出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陰霾,是何等的尷尬窘迫,也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心被挖空,痛不欲生的滋味。
換做旁人來說,她會覺得尷尬,但也會不假思索甚至無所顧忌的立即還擊。
直到對方啞口無言,不得已道歉。
可這人竟然是傅晏舟。
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她一路走來在傅家的處境,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她的秉性為人,他更親口信誓旦旦的說過會給她一個家,有他在,她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就算他見異思遷,早已變了心,也忘記了曾經的誓言,可他怎麼能拿她最忌諱的這些,戳她心窩?!
都說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救贖,周辛無父無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