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稍微愣了愣,明顯不太確定。
“你冷靜點,仔細點說清楚。”
管家喘勻了氣,這才道:“今晚少爺帶著那個女人,又邀了一些朋友,在慶陽樓吃飯,閒來還打了幾把牌,但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人爭執起來了。”
說著,管家有些著急又有些氣憤的捶了捶手,“其中一位還剛好是慶陽樓的新任老闆,就這麼不依不饒的,少爺就吃虧了。”
慶陽樓,不是本市最大的飯店。
但卻是有著百年傳承的老字號,而且還是上流階層最大的隱形銷金窟。
因為背後靠著勢力財力雄厚,也是與傅家齊名的另一大家族,此外,內部還從不設監控,無論身份如何,在其中發生了什麼,皆與外界隔絕。
簡而言之,就是樓內發生的事,樓內解決,概不例外。
周辛沒去過慶陽樓,對其背後的家族也不瞭解,以前都沒聽傅晏舟細說過,但她還是不免疑惑,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背景仰仗,才敢和傅家不依不饒?
算了。
怎樣都是傅晏舟為了心愛人鬧出來的。
又與她何干。
周辛不動聲色,但傅母卻看向了她。
周辛察覺到目光,心裡清楚傅母是想讓她代表傅家過去一趟,看看傅晏舟,順便解決了爭執矛盾。
放在以前,她責無旁貸。
但現在,她憑什麼?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傅家恩威並施養出來的一條聽話的狗。
“傅姨,晏舟在商場上歷練操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能力您還信不過嗎?他不會有事的,您身體要緊,就別跟他操心了。”
安慰的話恰到好處,提醒的也點到為止。
說白了,今晚發生任何事,都不是衝著傅晏舟,也不是因他而起,是他自己願意護著心上人蹚渾水,那就讓他自己扛著。
有了這個岔子,周辛也不好再說走的事了。
好在來日方長。
傅母眼看自己的心思被周辛攻破,不得已道:“你這孩子還是心裡有氣啊,這也不怪你,阿姨都理解……”
還沒說完,管家可沉不住氣了。
眼看周小姐表態不想管,老夫人也要饒過話題,那少爺怎麼辦?
不怪管家著急,他是看著傅晏舟長大的,說親手帶大的都不為過。
管家匆忙插嘴道:“老夫人啊,少爺前段時間就病了,拖拖拉拉的身子一直沒好利索,這次萬一要有個好歹……”
一頓,管家就哽咽了,“周小姐,老夫人身子不便,就只能指望您了,不管您看誰的面子上,就當我求您了,去看看少爺吧。”
這話說到了傅母的心坎上,她先前還犯愁怎麼給兒子挽回一次機會,這不就來了。
傅母當即跟著附和:“是啊,阿辛,阿姨知道你不是一個狠心絕情的孩子,晏舟做錯了,我會說他,他也一定會改,你就看在你倆這麼多年的感情的份上,去一趟慶陽樓吧。”
怕什麼來什麼,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就是逃避不了。
周辛看著傅母真切又誠懇的目光,再聽著管家擔憂的哽咽,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有再多的理由這回也拒絕不了。
管家的手機響了聲,他拿出一看,震驚的手機摔落在地。
“少少……少爺受傷了!”
周辛皺了下眉,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機,看到螢幕上有張微信對方發來的照片。
偷拍的角度不是很清晰,但鏡頭集中在搭在拍桌上的一隻手,白皙修長,骨節細膩。
此刻卻被鮮血染紅。
一把利刃橫貫桌內,浸著的血漬還沾在刀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