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也響了起來,寧墒笑了一下,將遙控器塞到枕頭底下然後拿起床頭的電子時鐘。
白嶼清走到大門處,先是用貓眼往外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又湊近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他重新站直身子,眸中若有所思,還未思慮到底是幻聽還是犯病,門鈴再一次響了起來。
咔嚓——唰!
他在門鈴還未落下去的時候極快地開啟了門,空曠的樓道里迴盪出空寂的聲響,門外什麼都沒有,鄰居家大門緊閉。
樓道里的安全門開著,電梯上方的顯示屏上閃爍著紅色的數字。
12f-13f-14f——叮——
門開了。
樓道內的聲控燈驟然暗了下去。
不遠處的電梯內只能看見半邊被慘白燈光照射的金屬圍牆,發出的光源也僅僅照亮了它前方的一部分牆壁,電梯內沒有人下來,外邊也沒有人上去,等待了一會兒就又慢慢關上了門,樓道里只剩安全通道的燈散發著綠油油的光線。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一陣風,拂過白嶼清的側頰,帶著些刺骨的涼意,好像是把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吹進了溫暖的房間裡。
白嶼清嘭的一下關上了門,唇瓣緊緊抿著,胳膊上不自覺的起了細小的顫慄,他睡意全無,走到餐廳開啟冰箱拿了一瓶冰水,關上冰箱垂眸擰瓶蓋的剎那,冰箱門上的黑色液晶顯示屏映照出了從他身後迅速地掠過的一道白影。
燈光忽然迅速忽閃了兩下,快的白嶼清甚至以為是錯覺,他猛地轉頭。
什麼都沒有。
冰涼的瓶身被拿在手心中太久,有些刺疼,白嶼清呼吸微重,他轉身繼續面對冰箱門站好,繼續擰著瓶蓋,餘光卻注視著黑色的液晶屏,半晌,冷熱交替聚集的水珠順著他的腕骨滑到了他的小臂,蜿蜒而下留下潮溼的水痕,有些癢,他看不見奇怪之處。
越是安靜黑暗的環境,好像在其中唯一的光源反而成了可怕之處,他們的房子面積一百多平,兩個人住倒也空曠,為了所謂的儀式感當初裝修的時候買了很多造型各異的燈,廚房連著餐廳一共裝了三盞,兩盞大燈負責照明,還有一盞氛圍燈,白嶼清開的就是這盞氛圍燈。
此時他站在燈下,看著客廳內昏暗一片,沙發在其中是黑色影子,從他的角度看去像是在昏暗中盤踞的怪物,還有很多傢俱,在昏暗中也變成了詭異的,扭曲的形態。
白嶼清喝了一口冰水,伸手開啟了照明用的大燈,霎時間,昏暗和那些怪物的型全部消散,雖然客廳還是暗,但已經可以看見顏色,是他熟悉的樣子,與以往沒什麼不同,他把水重新放回冰箱,缺了冰涼的刺痛手掌隨即變得滾燙,他貼了貼自己剛被那不知名冷風拂過的臉頰,然後關上燈抬步回到了臥室。
冰箱門的黑色液晶屏又迅速的飄過一道影子。
床上的寧墒還在睡著,連姿勢都沒有變,白嶼清坐到床邊躺下前習慣性的看了一下床頭的電子時鐘
「00:30」
他瞳孔狠狠一縮,想要躺下的動作就那麼僵在了原地。
身邊的寧墒突然翻了個身,口中發出了夢囈的聲音。
他剛醒來出去的時候就是十二點半。
那麼他現在是要起來還是躺下?
白嶼清側頭看著身邊已經變成用後腦對著他的寧墒,保持了一個姿勢沒多久,然後又換了一個姿勢睡著,好像時間在短暫停緩之後又重新流動了一般。
叮咚——叮咚——
白嶼清驟然抬頭看向房門。
門鈴再一次響了,只不過這次是穿過空曠的客廳再穿過臥室的門板傳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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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還殘留著發燙的觸感,白嶼清伸出手看了看,又攥緊微微摩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