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標已經將近指向一點,白嶼清準備出門的腳步微頓,想起什麼又回到臥室拿了一個口罩和墨鏡,將自己遮了個嚴實,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聊勝於無,試試總沒差錯。
樓下的車停了有一段時間了,鑰匙放在車座上,裡面沒人,白嶼清直接上了車啟動朝海邊駛去。
商榷在李先生家的落地窗前看著那輛帶有租車行標誌的黑色轎車駛出小區門口,房子內主臥和兒童房的房門都緊緊關閉著,整個房子裡好像就剩下他一個活人。
“還往外跑呢。”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似是寵溺似是嘲弄,“也不知道這次找對了地方沒有,催化的太多身體被撕裂的七零八落,到時候可就一點美感都沒有了。”
半晌,他又“嘖”了一下,像是有些苦惱,“已經被汙染的藝術品,還有觀賞的必要嗎。”
商榷的一雙異瞳微微眯起,回想起白嶼清雙唇柔軟的觸感,勾纏著的美妙,再想起樓梯間內他臉上礙眼的那隻手,他對這些的縱容。
怎麼就那麼怒不可遏呢。
為什麼會生氣到捏碎杯子呢。
哪裡來的佔有慾呢。
真奇怪。
明明白嶼清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逗弄的新玩具,最後終要歸於血泊為他綻放豔麗。
怎麼就失了就近觀察的興致呢。
因為他被別人碰了嗎?因為他不拒絕嗎?因為他只要是對他有用的交易就會做嗎?因為他要了他的初吻又轉頭去吻別的女人嗎?因為想起他之前不知道還這樣親吻過多少人嗎?因為他不是唯一嗎?還是因為他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找到合意的玩具卻在下一秒被人汙染了?
白嶼清為什麼不能是唯獨屬於他的呢?
如果在這之前他遇到白嶼清會怎麼辦呢?
咔噠——兒童房的門開了。
小姑娘已經不再是小姑娘了,她的眼睛已經只剩下空曠的蒼白,臉上刺出尖利的刺,兩條胳膊縮短了一半讓爪子橫在胸前,舌頭伸在嘴唇外邊向下滴著腥臭的口水,時不時的還能看見裡面佈滿寒光的利齒,她的腿像是獸類那樣彎曲著,一隻腳變成了利爪,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五個圓洞。
不過才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已經異化的接近完成了,她用鼻子嗅著朝著商榷的方向來,她在搜尋著人類的味道,舌頭在外邊翻卷著,喉嚨發出獸類的嘶吼,然後她到了商榷旁邊,她用前爪觸碰商榷,卻像是被灼傷一般發出刺耳的嚎叫。
李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他也變化了很多,但他仍保持著理智,他站在不遠處滿目悲傷的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女兒,然後喊道:“妞妞。”
她愣了一下,白色的眼球緩緩轉動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然後她含糊不清的用著扭曲的聲音道:“爸……爸……?”
李先生蹣跚地走過來握住她的前爪,然後對商榷道:“我會把她關起來看著她,她不會傷害你也不會靠近你,也請你不要傷害她。”
被小姑娘的出現打斷思緒的商榷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忽然又接上了剛剛的問題。
如果在這之前他遇到白嶼清會怎麼辦呢?
把他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