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星期前的報告上,他沒有提小姑娘的事情,沒有提修正資料的事情,將這些隱瞞了下來,雲梨也是一樣。
可是他總要做出選擇的,天平的兩端站著他此生最割捨不下的兩樣東西,全國數不盡的無辜人的性命和他最心愛的小姑娘。
雲梨也沒有再說話,譚謹言還在遊戲裡,最後留在她記憶中那雙充滿悲痛的含淚狗狗眼,讓她現在都不太敢閉眼。
“傻子……”
她無聲的說道。
等輸完液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陸卓和雲梨出了病房往會議室去,路過其中一間被三位軍人守衛的病房時,順著窗戶往裡看了看,病房中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一位軍人坐在白嶼清的病床前。
“真想知道遊戲裡現在發生了什麼啊。”
陸卓問道:“你去見過譚謹言了嗎?”
雲梨輕嗤一聲,嘲道:“憑我那半死不活的身體?”
陸卓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是你在他被催眠的時候喊他,會不會讓他聽見。”
雲梨愣了一下,“你是說,就像是植物人那樣在他耳邊說話把他喚醒?”
陸卓道:“不是,僅僅憑著這個根本不能夠把聲音傳達到他們耳邊,遊戲既然能控制人的意識,就有辦法遮蔽這種呼喚,要不然你的母親早就把你喚醒了。”
雲梨看了看周圍,將他拉到一個拐角每人的地方,道:“其實從遊戲中醒來的第一個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是我母親在我之前就從遊戲中醒來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我沒有讓我母親說這件事。”
陸卓驚了一下,又道:“難怪阿姨雖然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看上去卻並不怎麼擔心你,她……”
雲梨繼續道:“我問過,我們的推斷完全正確,我母親在遊戲中……失敗的時候,她說她最後想的是,這是一場恐怖的噩夢,她馬上就要醒了,醒來的時候一定還可以見到我,像是往常一樣給我準備早餐,看著我出門上學,然後她就真的醒了。”
“所以用對待夢境的方法去剖析遊戲是對的,但是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剛剛想到曾經在遊戲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已經獨自一個人了,我聽見過我媽媽的聲音,她在叫我的名字,可是我那個時候太傷心了,以至於我認為那是幻覺。”
“會不會那個時候,其實我已經聽見了來自於現實中的我媽媽的聲音,所以即使不用催眠,來自親人堅持不懈的呼喚,也是可以被遊戲中的人聽見的。”
陸卓道:“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倒是有可能的,而且大多數人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守在病床前一句一句的呼喚,即使有,也不會一直一直的堅持,長時間看不見希望之後就會停下。”
“假設能夠被聽見的機率和撥出的機率是一比十,外界的人說十句,可能昏迷的病人能夠隱約聽見一句,而我們做夢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的,所以這個機率就又降低了二分之一,在這樣還不算低的機率下,就像你說的,會認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那出現空白期的呼喚對於昏迷的人來說,作用幾乎為零。”
雲梨的眼睛亮了亮,道:“所以不是嘗試催眠建立潛意識才可能會有用,最有用的是讓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聽見外界的聲音,刺激他們的神經元,讓他們明白那絕對不是幻聽,再加上催眠起到的輔助作用,能夠大大提高可信度,這樣他們的生存率才能達到最高。”
陸卓思慮了一下,當機立斷道:“我去報告,你去找譚謹言嘗試這種方法,雖然心理醫生有限,但是我們能調動最多的資源,就算沒有每人一個錄音機也有全頻段廣播,不管是放歌也好還是錄下親人的話也好,24小時不間斷播放,嘗試強制喚醒。”
雲梨點